“爷爷，我是和眠眠一起来的。”戚决回答了戚爷爷的问题，然后一点错没有的，叫对了所有爷爷的称呼，最后还叫了江外公一声“外公”。

私心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这称呼也听得江与眠耳朵一热，脸都有点微微泛红了。

“先吃饭吧，吃饭，小眠眠肯定饿了。”江外公被这一声外公叫得身心舒畅，不等其他人从震惊和疑惑里出来，就乐呵呵地招呼他们吃饭。

别人的想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一直都知道戚决的成长故事，现在甚至开始觉得两人颇有缘分。

饭桌上，戚决和江与眠被迫坐了对角的位置。

几个爷爷根据江与眠的话，判断出两人应该还没有正式地在一起，也不好对戚决有什么“逼问”。

再说人家的爷爷也在这里，这碗水，该端还是得端。

“小决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啊？”

“小决平时喜欢干什么？”

“小决……”

他们从生活问题一个一个下手，想深入了解一下戚决。

毕竟虽然他们听说过戚决，但没有江外公听得多。

他们的子女一直都各有各的发展，真正长时间陪伴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只有江与眠一个小辈。

私心里，他们是真的希望戚决是个好人，而不是看在老伙伴的面子上，给他带上光环。

戚决每一个问题也都回答地真诚，他知道这些爷爷是对江与眠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烦，甚至觉得很温暖。

因为对他来说，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感受过来自长辈的问候。

戚爷爷坐在对面听着他们的谈话，愧疚忽然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儿子野心很大，也知道自己孙子的出生带有什么样的目的。

但是，他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加上那时的他，正因妻子的离世伤痛，为了转移注意力而过分沉迷学术。

他很想关心戚决，但每次听完保姆描述戚决的近期生活，又觉得戚决过得应该不错，否则不会成长得怎么好。

只当他后来见到长大的戚决时，才发现，这个孩子，活得一点都不快乐，他似乎只成了一个延续父辈荣光的工具。

可那时候他想要挽回，已经太迟太迟了。

“小眠眠，我很感谢你。”戚爷爷悄声对江与眠说话，“我能看出戚决这几个月变化很大，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能喜欢他。”

戚爷爷觉得自己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认识了江外公，从而让戚决认识了江与眠。

世间因果轮回，他护不了自己的孙子，将宠爱倾注在了另一个孩子身上，但最终，这好报，还是落在了戚决身上。

他知道这只是他的自我安慰，但似乎只有这样想，自己才不会被后悔侵蚀。

“戚爷爷，戚决值得任何人的喜欢。”江与眠也小声回应，在表明自己心意后，他继续说，“其实他也一直很关心您。”

“您相信我，想要挽回亲情永远不是一件难事，也永远不会嫌晚，只看我们愿不愿意付出行动。”

江与眠一语道破戚爷爷内心的忧虑，他想，戚决迷失的亲情，就让自己一点一点，帮他补回来吧。

江与眠慢慢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戚决的眼睛，也不知道对方瞧了自己多久。

几个爷爷和戚决聊得很欢，已经开始给他讲江与眠小时候的事情了，这次的饭局因为两人的加入，也变得比平时更加轻松活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趣事，戚决突然对着江与眠露出了很肆意的笑，那笑意触及眼底，发自肺腑。

从眼睛里透出来，是那么温柔，又逐渐热烈。

在喧闹的饭桌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后，江与眠带着戚决往后花园里逛。

江外公很喜欢花草，所以专门买了地，把后花园扩建得很大。

两个人并肩慢慢走着，江与眠开口：“今晚爷爷们的问题，要是有让你不舒服的，我替他们和你说声抱歉，也怪我没有把事情提前和他们说清楚，希望你今晚没有不开心。”

本来他只是想回来简单吃个饭的，没想到不仅被戚决看见了出柜现场，最后还差点把老底都掀光了。

“你不用说抱歉。”戚决停在了花圃面前，脸上还带着浅笑，“你也不会料到事情的发展，爷爷们都很好的，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你。”

戚决不需要江与眠的道歉，即便今天出柜失败，江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