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听筒里唐风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像是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他耳膜生疼。~微_趣-晓*说¢ *蕪\错!内\容·
“你知道‘灭门’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上官如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刚结束和南方军区老战友的通话,那边还在为下周的联合演习磨嘴皮子,转身就撞上了唐风这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他却觉得后颈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意味着让那些拿了钱就敢动我兄弟的杂碎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唐风的声音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轻响,“老三被被孙家的人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躺在ICU里。还有小马,才二十出头,胳膊上被划了个口子,肌腱断了,这辈子都别想再握枪。上官老爷子,您跟我算组织影响的时候,能不能先问问孙家,他们动我人的时候,想过影响吗?”
上官如沉默了。他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摊着一份保密局刚送过来的简报,右上角用红笔标着“紧急”。简报上附的照片里,码头仓库的地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躺在地上,姿势扭曲——那是唐风手下的人。而简报末尾写着,孙家现任家主孙志国,昨晚在私人会所召集了近百名社会闲散人员,清一色的砍刀和钢管,扬言要“踏平唐风的地盘”。
“敲打?”唐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上个月您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老爷子,您那套‘以和为贵’,在这些豺狼眼里,就是软弱可欺。”
上官如皱紧了眉头。他认识唐风快十年了,从当年那个在边境线上跟毒贩死磕的愣头青,到现在掌控着国外势力的死神”,这小子身上的戾气是越来越重,但骨子里那股护短的劲头,倒是一点没变。
“那您说怎么办?”唐风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等他们把我手下的人一个个砍干净了,我再捧着锦旗去给孙志国送贺礼?”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上官如鬓角的白发。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南疆密林里执行任务,眼睁睁看着战友被地雷炸成碎片,那时候他也跟唐风一样,满脑子都是“血债血偿”。可后来他才明白,有些仇恨像藤蔓,你越用力扯,它缠得越紧,最后只会把自己也勒得喘不过气。′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
“给我三天时间。”上官如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久经世事的笃定,“三天之内,我让孙志国亲自带着人去医院给你兄弟赔罪,他名下的三个码头,无条件转给你。但你记住,不准动他家里人,尤其是他那个刚上小学的孙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上官如知道,唐风在权衡。像他们这种人,最讲究的是“理”和“面”,他给的条件,足够让唐风在手下人面前立住脚了。
“三天。”唐风最终只说了两个字,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上官如放下手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办公桌上的简报被风吹得翻了页,背面是孙家的全家福。孙志国坐在正中间,啤酒肚挺得老高,旁边的女人烫着卷发,怀里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保密局局长的号码:“老周,把孙志国这几年偷税漏税的证据整理一下,明天早上送到我办公室。另外,让人盯紧唐风那边的动静,尤其是他手下那个叫‘疯狗’的,别让他搞出什么幺蛾子。”
挂了电话,上官如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流光溢彩的街道。滨海市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执棋者手中的棋子。有时候一步棋走错了,输掉的可能就是几百条人命。
他想起刚才唐风提到的那个叫小马的年轻人,好像去年过年的时候,还跟着唐风来给他拜过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脸红得像个苹果,递给他的茶叶还是用报纸包着的。
“年轻人啊……”上官如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盒子里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界碑前笑得一脸灿烂。最左边那个,眉眼间竟有几分唐风的影子。
上官如捏着电话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腹下的塑料机身仿佛都要被按出裂痕。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衬得他胸腔里翻涌的怒火愈发灼人。
他猛地抬手,将桌上的青瓷茶杯扫到地上。“哐当”一声脆响,碎片混着褐色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微¨趣.小.税?惘/ ,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