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很慢,五六分钟才能看完一面的内容,他不禁有些好奇。
但已经很晚了。
陈暮拍拍沙发垫:“该睡觉了。”
颜秋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颜秋,该睡觉了。”
“……”
“颜秋,已经十一点过半了。”
“……”
“颜……嗯……秋秋,睡觉了。”
“再过一会,行么?”听到陈暮叫她小名,颜秋这才翘首看向他,眼中水光闪闪。
居然还看书看哭了。
那更不能看了。
陈暮静静凝视着她。
那眼神分明在说:才四来天就不听话了?
颜秋硬气不起来,又拉不下脸卖萌撒娇。
“……好吧。”她只得不情愿地合上书,悄摸摸甩给陈暮一个白眼,走上楼去。
陈暮紧随其后,关掉了一楼的空调和灯,拿着水杯一同上楼。
去颜秋房间看了看,却发现她并不在这里。
再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床上被褥里鼓着个大大的包,颜秋看到陈暮进来后连忙钻进了被窝,明显就是“我不听我不听”的表现。
那本书不知道被她藏到哪里去了,还想偷……还想观摩观摩呢。
陈暮虽然也想和颜秋睡在一起,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让这种事成为常态。
“回你房间去。”陈暮干巴巴的说。
被子压出的模糊轮廓纹丝不动。
陈暮站在门前迷蒙了一会,抬手取下衣挂上的外套。
“我出去买个东西,你想在这里睡就睡吧。”陈暮关门,又突然想起,回来叮嘱:“不要躲在被窝看书,早点睡,晚安。”
砰。
总是很轻的关门声。
颜秋掀开被子,头发被蹭得凌乱,她直起身,眼里有盖不住的失望。
这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微不足道。
回想起那蓝皮书中的内容,她意难平,她想继续看下去,但是很怕,怕看到的结局是不想看到的,她不想继续看下去,但又期待,期待小说里的故事,别像夏米的童话一样苍白破碎,要能变成真的……
她不知道这对不对,她只知道这样会很开心。
颜秋决定再也不看那本书了。
……
细雨已停,空气新得迷人。
陈暮放下雨伞走到了街对面的超市,超市门口支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黄纸,冥币一些祭品。
买下一叠装在塑料袋里,崔大爷不在,陈暮有些可惜,本来还想聊两句呢。
他徐步离开,走进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在他走后,蓝母拉着两个女儿的手也来买黄纸。
在停车场的角落,陈暮慢悠悠散开黄纸,堆叠成一个隆起。
无言,站在湿润的水泥地上等待着。
噌!
清脆的金铁翻盖声在夜里空旷的停车场传不了多远。
零点一过,他点燃黄纸堆。
在夜风吹拂下,火势飞涨,却异样的暗。
“各有难处,体谅体谅,在下面玩得开心,这是……”顿了顿,陈暮抚过塑料袋里的几沓天地银行冥钞,粗略计算了下,继续说:“这是两千两百亿,不知道够不够,别介意,明年我继续烧,你们随便花。”
不远处高高悬在铁杆上的监控探头红光闪烁。
监控屏前,几个负责监视陈暮的人疑惑不解。
“他这是给谁烧纸,他奶奶吗?”
“不知道,但看着不像,一点规矩都不知道?不磕头没贡品,也没画火圈,看着倒像给孤魂野鬼烧纸。”
“没准是烧着玩呢,小年轻就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唉,也不知道上头让我们监视这小毛孩干嘛,自闭的可以,一点意思没有。”
“谁知道呢。”
火势微弱,直至消末。
陈暮把纸堆冒着红光的灰烬挑散,地上的水浇灭火星。
燃烧黄纸的气味凝在周身,久久不散。
陈暮在心里默念: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我也有我的苦衷,大家互相谅解一下,一点小钱,不成敬意,你们就该入轮回的入轮回,该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孤魂野鬼还来找我的话,再弄死你们一次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原先是不信鬼神的,但做了一些事后,这种无神论就变成了“宁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