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的南宫宏最终体力不支,在破晓之前昏睡了过去。二人将他费力的抬到马背上固定绑好,决定回到镇子上找大夫。
伤口不处理好,是会出人命的。
路上,孤容瞄了一眼南宫宏,确定他真是昏睡了,才小声对兰方希说道:“夫人不觉得昨日的马贼,来的蹊跷么。”
兰方希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二人赶个牛车半个多月了,都没遇到一个趁火打劫的人,怎么他一来便有这么大的危险呢。
“若真是苦肉计,我便认了。他无非是怕你我不会跟他回去。”兰方希低头,想起过往种种,心里酸楚的很:“以前,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他了。”
一个人如果被别人特别重视,心里是会感动的。兰方希苦苦寻觅了这么久,不就是要一个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么。
哪怕这人用点手段,也在情理之中,甚至更加分。
“夫人,你真决定和侯爷回东境吗?他的身边,也并非什么福地洞天。我自幼便跟着他,他的性情我再了解不过,可能未必如你所想。”
孤容的提醒再明显不过。
孤容知道,一旦走了出去,在回去一定不似从前了,哪怕南宫宏的态度是那么谦卑诚恳。
他是一个有谋逆野心的皇室成员,能屈能伸是他必备的技能。哪怕孤容在感动他的言辞,心里也比谁都清醒。
“没想好,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吧。”兰方希何尝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她也是从小在这种圈子里成长起来的。
谁也不是傻白甜。
只是那一瞬间,心好像变柔软了。
又到了之前给兰方希看病的医师那里,兰方希认为这种口无遮拦的人最安全。
“得罪马贼了?你们中原人还真能惹事,什么人都敢得罪。还有,这谁包扎的?手法也太次了。”
这老头医术真没得说,就是嘴太碎了。
南宫宏被伤口清理的疼痛感弄醒了,下意识的摸腰间的武器,伤口在背部,他看不到谁在为他处理伤口,只能警觉地静观其变。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动粗,真是吃亏没够。好了,包扎完事了。三日之后取下棉布,重新清理上药,然后在太阳下暴晒,伤口才能恢复的快。”
又让人喝马奶解毒,又让人暴晒伤口解毒,这个医师治病的方式还真挺与众不同的。
“多谢。”南宫宏艰难的起身,礼貌的道谢。
“不用谢,给完钱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南宫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口无遮拦的医师,有些不适应,直愣愣地看着他。
“喂,小姑娘,马奶你还得接着喝,不仅解毒,还能让你白白嫩嫩的招男人喜欢知道不。”他越说越离谱。
“医师,随我来,我给您出诊费。”孤容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给他引出去。
南宫宏看着满脸通红的兰方希,说:“你身上的毒,没事吧。我在上国,从未听说过饮买解毒的办法,待这次办完事,你还是与我快回国都,我找最好的巫医给你治病。”
“上国最好的巫医,难道不是隋大人么?他给我下毒,再给我解毒吗?”兰方希无奈地说。
南宫宏也是不解,隋大人是何用意,他不是一直暗地里帮自己吗。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隋大人不仅把你的行踪告诉我,还派自己的关门弟子帮我稳定军队,看着南宫岭。”
兰方希眉头一皱:“没听说过隋大人有关门弟子啊!他对外不是只办学待学生,不收真徒弟的吗?”
“可能是因为这个弟子姓氏特殊吧,隋大人有意保护。他人就在我的军营里,帮我办了不少事。”
兰方希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脱口便问:“姓氏特殊,这个关门弟子不会姓少典吧。”
南宫宏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了,兰方希一直忘记告诉他一件事:“因为隋大人的父辈来上国后便改了姓。他的家族原本是东夷圣族,他本姓少典。”
南宫宏彻底迷糊了,他身为皇族,一直对服务宗亲的隋大人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本来的姓氏。”
“这个就有些奇怪了,是我离开国都之前,隋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兰方希虽然不解,却也如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