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蓦然见顾阑珊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战战兢兢的坐在浴缸里不敢动。顾阑珊扫了她全身一眼，最终目光停留在她凌乱又脏兮兮的头发上，胡乱的绑着两根辫子，甚至有些死结，不知多久没有好好洗过头发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绑辫子的力度有多大，似乎想把头发拔起来。看到这顾阑珊的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自己也没注意到，遇到苏蓦然后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顾阑珊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头发，她没有反应，好像习惯了。

顾阑珊耐下心来轻轻触碰打死结的地方，纤细的手在她头上来回游走，没过半个小时就捋顺了。看着她僵硬的身子，摇了摇头，把手清洗干净后走出了浴室。电话里让服务员准备好晚餐送上来，自己躺倒大床上闷闷的想：这小孩不怕疼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打消了。

浴室内——

苏蓦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有那么强烈的疼痛感了，被故意打上死结的头发因为看不到后面，这一路上怎么都解不开。面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即使是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苏蓦然也感觉到了以前很少感觉到的善意，顾阑珊不经意间的举动，一小束光在她心里燃烧起来，她抱膝埋头小声抽泣了一会儿，打起精神洗干净了自己，套上睡袍整理好，走出了浴室。“姐姐，我洗好了。”软乎乎的语气，轻手轻脚慢吞吞的挪出了浴室。顾阑珊对她点头示意知道了，这小孩愣愣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喊她过来她才靠过来。

“咚，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顾阑珊刚想起身，一道身影已经小跑过去开门了。进来的是送晚餐的人员，苏蓦然看着送进来的食物眼睛亮了亮，喉咙也动了一下，好像在咽口水。看着她这副样子，顾阑珊眉眼都弯了弯。两人用过晚餐后气氛开始诡异的沉默。

落到灰色地带的女孩们无论年龄大小，大多都没什么好下场，年满16岁的苏蓦然也不例外。

“喂，你想我带你走吗？”没有意外的话顾阑珊想在这种地方带走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想。”苏蓦然应声答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脑的第一反应是想和顾阑珊走。或许是因为自己无路可走，仅有的机会想要抓住。

顾阑珊从没在这里带走过任何人，家里那位也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这一夜异常平静。第二天苏蓦然醒来时，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床上没有一点温度顾阑珊早已离开，又在床上蹭了蹭这才接受她离开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过了半月，顾阑珊仍然没有露面。但这半个月王婆婆没有为难过她，也没有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整日在屋子里发呆。傍晚时分苏蓦然蔫了吧唧准备洗漱休息，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又是王婆婆亲自送进来的人，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姐姐来啦。”刚有些激动的苏蓦然抬头发现进来的不是顾阑珊，血液瞬间僵住。

“家妹留下的人就是她？”顾茴挑眉用轻佻的语气问了一句。“是，是，顾小姐吩咐老婆子留她在这屋子里，还给了一年的费用。”

“你出去吧。”

王婆婆退了出去。

“顾阑珊竟留了你这颗豆芽菜，我对你可是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顾阑珊想要，我偏偏不给她。”说着就向苏蓦然走去。

顾氏集团分公司里——

顾阑珊已经在公司呆了半月之久，半月前因为她出现在青兰院整夜未归，同一时间自己经营的分公司效益掉了30%。对于整个顾氏集团来讲，这些是一笔小数目，顾茴夸大说辞闹到了老爷那边，老爷向来不喜欢顾阑珊，更不喜欢女子出入青兰院这样的场合，可偏偏他的孩子里只有顾阑珊够优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不喜欢，他留下的家产也需要一位能接手的人。能接下来的人无疑只有顾阑珊。只有她的心够冷也够狠。

“小姐，顾茴去了青兰院，宁可说他去找了苏蓦然。”李莫凡在顾阑珊耳边轻声说。“带些人一起去。”顾阑珊语气里分明带着怒意。

十分钟后，青兰院里——

这间屋子是顾阑珊包下的，握着钥匙的手轻微发抖。很少有人能牵动小姐的情绪，这样的细节，旁人看不出来，跟了小姐20年的李莫凡却能看出顾阑珊此刻有多紧张。

门打开的瞬间，顾阑珊什么都没想直冲进去，拉开顾茴让他和苏蓦然保持距离。“顾茴，从今以后离她远点，我们还能做回手足情深。”顾阑珊看着苏蓦然小小的缩在柜子里，睡衣已经被撕坏了，隐约露/出那一抹柔软，语气中没有一点感情。“顾阑珊，为了她你带这么多人顶撞我，值得吗？若是闹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