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闲冷冷道:“为母亲报仇不本就是他应该做的忏悔和赎罪吗?他做了应该做的事,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晏老夫人哽咽着赶紧说:“南飞,你赶紧跟鹤儿解释清楚当初为什么没去陪他,他一定能够理解你的。”
所有人都看向晏南飞。
除了云霄外。
他还在看手中的资料,翻动着纸张的沙沙声响衬托得此刻大厅更加静谧。
云野注意到了大家的反应,想来十年前的事并不是三爷不听解释,而是晏南飞压根就没有解释。
否则此刻的大哥二姐也不会一副竖起耳朵的样子。
跟晏自流和晏殊词不一样,晏鹤闲并不会相信晏南飞的任何解释。
如果是像以往任何一年的爽约,顶多也就是生日敷衍着过了,晏鹤闲也就只是对自己的父亲又多了一分失望。
可是谁让……
谁让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偏偏发生了绑架案。
晏南飞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其实当初我并不是故意失约,而是因为……”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晏鹤闲便帮他开口了,“因为工作繁忙抽不开身?还是因为一个陈冬瑛在医院紧急手术的电话,你就把我跟我母亲撇下去医院里看望她!”
一句话,在晏家所有人当中炸开。
或许是理由太过荒谬,就连事不关己的研究狂魔云霄也难得抬起了头,眼神里充满着嫌弃。
云野心里却隐隐有奇怪的感觉,晏父不是在三爷母亲去世之后去夜来香买醉才认识的陈冬瑛?
晏南飞眼神震惊,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气一下子喘不上来。
“鹤儿……你都知道了?”
“只要我想查,不难查。”晏鹤闲的声音比起面对幕后黑手汪洋时候还要憎恶。
晏殊词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爸……三弟说的是真的吗?”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想着家里有爷爷奶奶,有爸妈帮三弟庆生,她在外地就没有专程回来,根本不知道太多的情况。
得知母亲跟三弟被绑架后,立马请了假赶回来,全家一起发动关系去找人。
可是都没找到。
那个时候,她看到父亲每日都深陷绝望痛苦之中,头发更是一夜白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舍得像三弟一样把母亲的死怪罪在父亲身上。
可刚才三弟的话是什么意思?!
晏自流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他跟二妹这些年不像三弟那样偏执地把母亲的死怪罪在父亲身上,除了没有亲身经历绑架目睹母亲身亡之外,也是因为他如今替父亲接管着公司,明白管理这么庞大的家族企业到底有多辛苦,有时候并不是你想花时间陪家人就能陪。
一个疏忽就有可能被其他大家族抢走重要的大单继而被踩下去。
这些,都是他理解父亲的根源。
可是如果像三弟说的……父亲因为别的女人却没有如约陪着母亲帮三弟庆生,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没等晏南飞平静下来,一个电话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终于从十年前的痛苦记忆中抽身出来,掏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派在陈冬瑛身边人打来的电话。
注意到自己儿子复杂的眼神,晏老夫人有不妙的预感,立马道:
“别接!”
晏南飞犹豫片刻,终究如老妇人所愿挂断了电话。
然而他刚挂断,铃声又重新响起来。
晏鹤闲讥讽,“晏南飞,莫非是陈冬瑛打来的?”
晏南飞没有挂断电话,而是任由铃声继续响着,“鹤儿,她进医院,我的人说是被你派去的人所伤。”
“哦?又是医院啊,那你得去看看她的,万一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怎么办,我妈的最后一面不用重要,但是陈冬瑛的最后一面可就不一样了。”晏鹤闲说话时眼神充满嘲弄的意味。
他对要晏南飞不再失望,只剩戏谑。
晏南飞眼神复杂,“鹤儿,你非得要这样跟我说话吗?她是无辜的,当初是我害她进医院抢救,也是我失约害你跟你母亲被抓……一切都是我,你恨我没有错,可是你不一样对无辜的人动手。”
“嗯,对,一切都是你的错,既然你也知道是你的错,那你怎么不去死?”晏鹤闲忍无可忍说出了这句最狠心的话。
而晏南飞的铃声,也随着这句话终于消停下来。
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