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沈宴柠从赵府正门走进去的。

穿过前厅，来到赵辉的书房。

他早已坐在书桌后面等着了，而孙红秀竟然跪在他面前。

“说！为什么三天三夜不回家！”

面对赵辉愤怒的质问，沈宴柠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孙红秀。

赵辉起身走到她面前，怒道:“我在问你话，你聋了还是哑巴了！还有没有点规矩！”

孙红秀跪着来到他的脚下，抓着他的衣服求饶道：“老爷，柠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滚开！”盛怒之下的赵辉抬手打了她一巴掌，怒道：“看你养的什么好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

孙红秀捂着脸，连忙低下头：“是是是，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她，老爷您别生气！”

赵辉怒哼了一声，转身坐回到书桌后面，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回去收拾收拾，一会我送你去丞相府。”

“老爷，您说的是柠儿？”

“难不成是你吗！你都半老徐娘了，丞相府要你去做奶妈？”

孙红秀捂着脸，眼眶微微泛红，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却不敢反驳什么。

沈宴柠眉毛微蹙，那张对她来说熟悉到极致的脸，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去丞相府干什么？”

“丞相大人的女儿需要一个贴身丫鬟，指名点姓说要你去，我想反正你在家待着也没事干......”

“我不去。”

“你说什么？”赵辉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宴柠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去！”

“丞相派人来通知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你叫我如何交代？”

“和我无关。”

赵辉盯着她，似是想上来抽她一巴掌似的，但碍于她即将去丞相府，心中的怒气暂时收敛了一些。

“你别太任性了！那可是丞相家，就算叫你去当侍女，也不辱没你！”

沈宴柠扯了扯唇角：“我没那个福分去高攀。”

赵辉‘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沈宴柠不说话也不理他，将头扭到一边，意思很明显:打死也不去！

孙红秀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摆，示意她不要跟赵辉顶嘴。

沈宴柠选择了无视。

赵辉看着她，眉头紧皱，接着对孙红秀道：“你出去！”

孙红秀唯唯诺诺的看了眼他，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走了出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赵辉见她还没有妥协，开始好言相劝:“爹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丞相大人的提拔，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被丞相大人记在心里，日后爹还怎么混？整个赵府上上下下的花销很大，全都要靠爹一个人撑着，爹知道你最懂事了，就当帮帮爹吧。”

沈宴柠不想理会，因为这明显是夏诗暮想故意整她，去就是入虎口。

“你难道一点都不能体谅爹的不易吗？”赵辉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虚虚的抱了她一下:“爹知道一直因为忙于公务而忽略了你，你原谅爹好不好？等你回来爹就给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了。”

明明知道他可能在打亲情牌，沈宴柠拒绝的话在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

老仲对她来说的意义不止是一个将她养大的老人，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有谁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百般哀求而不理会。

她知道眼前这人可能并不是老仲，可这张熟悉的脸对她低声下气的时候。

她就是......无法拒绝。

“你到底是不是老仲？”

“什么老仲？你爹我姓赵！”

沈宴柠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老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刻薄的举动。

“爹等一会儿就派人去给你娘送药膏，你们缺什么都可以告诉爹，好歹这次你得让爹对丞相大人有个交代，否则咱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赵辉虚伪的说道。

他也就在孙红秀那里硬气些，骨子里就是个懦弱的老男人。

沈宴柠动了动唇：“如果我不去，你会怎么样？”

“赵府不养闲人！”

这个闲人指的未必是沈宴柠，更是孙红秀。

想起刚才孙红秀因为她挨的那一巴掌，沈宴柠只能妥协：“这一次我去，没有第二次了。”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