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觉得屈辱不值,像锅里的鱼一样全身扑腾得在床上板来板去,后悔地哭喊:“早知道命要冤枉丢你手上,我干嘛取钱给你买这买那?我应该都花给自己,我要吃好的,用好的,出去旅游到处玩,把四万块都用光!”
吉祥伸手按住乱扭乱滚的她,“老婆,钱都给你用,我只要你。”
“我不要你!”她哭得嗓子哑了,“我再也不要当女人了,这辈子被男人欺负到死,被男人压,我今天完了投胎去,下辈子不当女人!”
吉祥恐慌,“那我就变女人,我去找你结婚。”
“滚!”志明呸,“我不要你这个就会欺负家里老婆的懦夫,咱们谁不惨谁没有病?你不现在拿刀弄死老子,就滚了让我安静!”
她重重地打挺翻身,狠狠闭上眼睛等死,满脸委屈的泪水,不甘心得浑身抽抖。
“唧咕噜噜噜噜......”
她的肚子饿得响出声。
旁边响动起来。
唇边一凉,一瓣清凉甜香的橘子递到她嘴唇边
志明一口咬到掐她脖子的手指,李吉祥垂下眼皮看她,大眼睛幽幽黑黑。
他说:“老婆,我去做饭了。”
吉祥撬开志明咬合的下巴,把手取出来。
“啾”。
他低头亲了她一口。
捆起来的老婆又变得安静了。
他去厨房蒸饭、做菜,好像和平时的生活日程一样。
他把死鱼一样的黄志明抱出来,舀起一勺菜放到志明嘴巴,崩溃气疯的她一头撞开,不肯张嘴。
李吉祥想了想,把她手上的捆绑解开。
“老婆,我不想欺负你。”
志明抄起菜碟扣他脑袋上。
热汤汁和菜叶子从李吉祥头顶流下,他不吭声,两只沉沉的大眼睛注视她扭曲的脸。
“‘不想欺负我’?”志明怨怒地嘲讽,“那你欺负两个猥亵你的老畜生去,为什么就拿刀折磨我?你只欺负把你当回事的好人......”志明痛哭,“我被大学初恋骗光了心血,我因为那个狗屎渣男朝你撒气了没?你个欺软怕硬的懦夫,跟弱肉强食的垃圾社会一模一样!我不结婚了!我不结这个倒霉婚了!”
吉祥沉默无声,幽幽地看她。
志明张牙舞爪,狂躁发泼:“你还要比惨?你还有什么惨事?你初中受霸凌?初中才三年,我工作三年被孤立霸凌三年,呵,你最可怜!可怜死你个窝里横的王八蛋!”
吉祥开口:“我爸爸。”
志明不屑地冷笑一声,滔滔不绝地发泄:“我爸爸只会批评我打压我,我妈妈成天当怨妇,他们瞧不上我做的所有事。你还交过朋友么?交过那种她是完美的公主,我他妈是捧臭脚的下贱女仆的狗屎‘朋友’?”
吉祥阴郁地坚持说:“我爸爸在城市娶不到老婆,骗了打工的妈妈怀孕,把他的病传给妈妈。”
志明停住。
“我妈妈带我跑了,后来我爸爸找到我,把我从阿姨那里偷走。”吉祥垂着眼皮:“他发现我有病,上不好学,后悔了。”
“他就天天打我,骂妈妈。”吉祥眼皮颤动,“他说,妈妈她是山村里公用的妓女。”
“胡扯!”
能干大方的花店老板李兰花,怎么可能?
“真的。”李吉祥没有生气的低垂头,“是真的。”
“爷爷奶奶进城打工,妈妈才十几岁,村子的老光棍经常去田地里欺负她。”吉祥低声说:“妈妈是女孩子,爷爷奶奶不在乎她,她逃去城里给爸爸打工,我爸爸娶不到城里的老婆,骗妈妈怀孕,怀了我。”
志明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兰花女士有这么惨的过往,如今组建出正常的家庭,建立起稳固的花店事业,真是太不容易了。
简直是英雄啊!
吉祥自卑地抠住自己流血的手,苍白地说:“我是妈妈被坏人骗生的孩子,和她在老家丢掉的两个孩子一样。”
他抹掉头上的菜叶,擦干净手心,去碰志明抖动躲闪的手,牢牢扣住,和着他的血。
“老婆说得对,害我的不是你,我不该欺负你,”他自语:“我是孬种,也是野种。”
志明瞪直眼睛,挣脱李吉祥的手,“给我下面松绑,我跟你妈聊聊。”
“老婆,我没骗你。”
“你闭嘴!”她应激地炸开:“我听你说话就怕!我跟你妈聊!”
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