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这位,免疫力低的要命啊,该多运动了。”
孔择感叹了一句。
林歇看了看床上的人,缓缓才开口。
“她从小就不爱动。”
孔择:呦呵。
孔择不再理他,拿走女生嘴里的体温计。
三十九度一…
“温度有些高,打退烧针不打,吊针不太建议,她受不住的。”孔择问了一句。
林歇看着女孩身上的裙子,半响开不出口。
退烧针是打在屁股上的。
“放心,医者仁心,在医生面前那只是一滩肉而已。”孔择拍了拍林歇的肩,一脸认真。
孔择虽是医术了得,但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就不爽。
下一秒
房外
夜和昼看着被丢出来的孔择。
“赶走,你们也不用候着了。”林歇不带一点温度。
“欸,记得给她吃退烧药,多喝温水,建议你还是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机能吧,我这没那些仪器。”孔择在门口嚷嚷着。
结果也被夜和昼架出别墅。
卧室
林歇看着床上的人,出门倒了杯温水又走了回来。
雨下的越来越大,大到姜柿岁有那么一瞬间是恍惚的。
她用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身边端着水杯的男人,另一手则拿着药。
“林……歇……”姜柿岁忍不住唤了一声,声音极小极轻。
林歇手顿了一下,他是有听见的。
她喊了一声哥哥,她……出声了。
林歇放下手里的水杯,把姜柿岁捞了起来。
“乖,把药吃了。”林歇把手中的胶囊塞进女生的嘴里,柔软且温热的唇让林歇忍不住多停留了几分。
接着,把水送到对方面前让她喝了起来。
喝完后,窝在男人怀里的姜柿岁哭了起来,这是她贪恋了好几年的温度,所有的委屈和倔强一下子决堤。
她讨厌生病,讨厌吃药,讨厌不能好好说话的自己,讨厌这个让大家提心吊胆的病,讨厌这样的雨天,她讨厌昨天的林歇,讨厌她那该死的命运,她最讨厌五年前那个害死妈妈的姜柿岁……
林歇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任由着姜柿岁在自己怀里哭着。
眼底微动……
那晚姜柿岁哭着哭着睡着了,林歇没敢睡,他一遍又一遍的用温毛巾擦拭着女孩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用指尖探着女孩额间的温度,生怕温度不退反增。
最后,将近两夜未睡的林歇,在姜柿岁无意识中拼命攥着自己衣角中,睡到了姜柿岁的床边。
对于林歇来说,他也许是恨她的,但他,爱她。
或者说,比起恨,他更爱她。
那晚的雨声,进入到了姜柿岁的梦境中,女孩似乎又看见了她的过去。
林歇为什么会恨她?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姜柿岁看来,她的妈妈,温雾,一直都是一个乐观随心的人,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温雾哭过,直到那年在医院走廊,姜柿岁是有看见,温雾偷偷抹眼泪的。
而那眼泪,也是为她流。
姜柿岁确诊白血病的那天,温雾在姜柿岁面前假装平静,姜柿岁在温雾面前假装没有看见她流泪。
其实在下学期刚开始时,姜柿岁就已经没有来由的经常流鼻血了,姜柿岁没有在意,她也没有想着告诉一直工作忙碌的爸爸妈妈。
那天是在姜柿岁的体育课上,女孩无缘无故的晕倒在操场上,身上异常的滚烫,她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身边陪着的是温雾。
本来姜柿岁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发烧,温雾也是这样说的。
但是妈妈不会骗人,姜柿岁眼睁睁的看着温雾红着眼睛说自己只是被风吹得想掉眼泪。
姜柿岁有些心慌。
“岁岁,妈妈去给你买些吃的好不好?”温雾找了个理由,还没等姜柿岁答应,就匆忙的走了出去。
姜柿岁侧了一个身,看着病床旁的柜子上还放着妈妈的手机。
女孩看着快要空了的吊牌,她拔掉吊针,拿着温雾的手机走了出去。
她在病房门口,看着温雾蹲在走廊尽头哭了起来。
姜柿岁看着拔掉针后一直凝不住的血,拿着手机的手也默默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