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一年前说的喜欢的人,现在还喜欢吗?还是说,当时就在唬我。”林歇循循善诱。
姜柿岁抬头,看着眼前的林歇。
最终声音柔柔地开口:“不喜欢了,是我太幼稚了。”
林歇看着姜柿岁认真的样子,内心有着些许的开心,心中的情感肆意发芽生长。
那天,
一个在为她没有喜欢的人而雀跃。
一个则是知道以后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他,而在欺骗自己。
姜柿岁的喜欢,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过。
姜柿岁始终没有留下来看一场北城的夕阳,她以林歇下午还有课推辞着,没让他亲自送自己回江城,只让他送到了高铁站。
姜柿岁来了一趟北城,只匆匆地与林歇待了两个小时多就回去了。
临走时,姜柿岁没有再唤他哥哥。
“林歇,北城很美。”
林歇有些错愕和诧异,还没等林歇说什么。
这时高铁站的大厅开始播报检票车辆。
姜柿岁又说了一句,林歇没有听清。
“岁岁说什么?”
“我说,再见了。”姜柿岁笑了一下,转身进了检票口,从始至终没有一次回头。
世人都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其实是,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你眼中所见他在的地方,永远都是繁花似锦,烈日骄阳。
你也希望,他所见的风景,是最好的。
所以姜柿岁说的那句“北城很美。”
其实是想说,因为你,北城很美;你是最好的林歇,我喜欢你。
林歇站在高铁站的一角,一直看着姜柿岁走远的地方,手指摩挲着手腕上那刻着姜字的佛珠。
那一刻,他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明年,你就毕业了……林歇心中呢喃着。
如果我说了,到时你会不会被吓到。
可是林歇永远也没等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姜柿岁回到医院后,被妈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姜柿岁看了看床头自己留下的字条,对着温雾笑着吐了吐舌头。
六月二十三日
林南河就与温雾通了电话。
林南河是地理科研的,他被派到南方大山深处考察,因为信号不好,很少能够与外地通电话。
“喂。”
“阿雾,我好想你啊。”林南河有时也像长不大的孩子,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好久没有和你通电话,会不会怪我。”
温雾听着对面的声音,心有些安定了下来。
“不会。”
“我出深山的第一刻就想着与你打电话报平安,等我回去了,我给你和岁岁带这边的特产好不好?”
“嗯。”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哭了……”林南河接着说,好像真的能够听出温雾的不对劲。
要是像往常,温雾的话不会这么少的。
坐在医院走廊的女人,手攥着手机微微紧了紧,看着旁边的病房。
“是梦你也相信?”
“真没事?”
“没……”
“真的?”
“嗯。”
“我不信。”
“林南河你有完没完……”温雾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林南河耳边,对面的男人这才微微地勾唇。
“等我回来。”
“好……”
出事的那天,恰好是姜柿岁真正生日的那一天。
那天下午雨下得又大又急,整个江城都是昏沉沉的。
病床上的姜柿岁看着窗外的大雨,忽然对身边的温雾说。
“妈妈,你说哥哥以后会不会有很爱很爱的人,我真想看看他爱的人长什么样子。”姜柿岁嘟囔着,语气中满是遗憾。
温雾没有说话。
“妈妈,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喜欢林歇的,我不想让他把我只当妹妹看,可是……没有可是了。”
温雾第一次听到她的女儿说出青春期中那晦涩难言的情感,但是她还是宽慰她说。
“岁岁和小歇又没有血缘关系,当然可以喜欢他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温雾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岁岁一定要好起来啊,好起来,大声告诉他,你的想法。”
“那妈妈,能不能先替我保密。”
“好,妈妈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