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走近,苍白的脸色透着分明的虚弱,眼神却十分坚定,丝毫不见半点惧色,仰头正对上陆向寒的目光,而后转头对助理道,“也带我进去。”
助理没料到这一出,目光闪烁着躲避开,犹犹豫豫地瞄了陆向寒一眼。
“你怎么来了?”陆向寒皱眉,看着她身上那件被冷风吹得鼓起了一个包的单薄外套,顺手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肩膀上。
秦之遥也不挣扎,只是面无表情地道,“我不跟上来就只能坐等你骗我,我知道你在说谎,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
话落,她望向一侧的助理,目光中带着希冀,“是有安乐的消息了对吧?”
助理被她水光闪烁的眼神盯得心底发毛,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硬是半个字都没敢说。
他的沉默使得秦之遥心头的不安迅速弥漫开来,和着惊惧爬上太阳穴,内心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冒出来。
她勉强站直的身形瞬间垮了垮,小腿一软,险些跌倒。
陆向寒忙伸手扶住她,掌心蹭过她冰凉的指尖时心头一颤,放轻了声音劝道,“你先回去等,外面太冷了,别再着凉生病了。”
秦之遥置若罔
闻,指甲猛地抓紧了他的手臂,隔着衣服没入皮肉之中,惊慌失措地道,“安乐怎么了,她是不是”
“不是。”陆向寒猜到她的想法,立即沉声打断,“因为今天有人来报案说在水库发现了小孩子的尸体,所以警方现在只是让来认认看,还没确定尸体的身份,但我相信,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女儿。”
“尸体”二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兜头而下,霎时间劈的秦之遥眼前一黑,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啪嗒”一声掉在陆向寒的手背上。
雪花夹杂着细细的雨丝,擦着铅灰色的天幕斜飞而过,湿冷的空气穿透温暖的衣料,悄无声息地钻进她心底。
陆向寒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狠了狠心,蹙眉对助理道,“扶她上车,照顾好她。”
话落,又垂眸看向秦之遥,手背轻轻拭去她眼角比雨雪还要冰凉的泪水,“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秦之遥浑身颤抖的厉害,却死命地咬住嘴唇摇头,“我也要去。”
陆向寒不敢加重语气,只得耐着性子试图讲道理,“别这样,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安乐。”
“我一定要去。”秦之遥面无表情地站着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骨节处悉数发白,“我带了安乐整整五年,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我比你更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助理陷入两难,迟疑着小心翼翼地朝着陆向寒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几天来,这是疑似女儿出现的唯一一条线索,她做不到一边自我欺骗一边逃避现实。
究竟是不是女儿,她必须要亲眼看清楚。
陆向寒见拗不过她,挣扎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他单手揽着秦之遥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试图以体温熨慰她好似冰雪般凉的可怕的躯体。
狭长的走廊上,秦之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这一刻她的眼里再看不见其他,剩下的只有面前这扇水泥色的金属大门。只要进去看一眼,就能确定幻想和现实谁的力量更大一些。
从冰柜中拉开一具狭长的抽屉,露出里面被白布盖着的小小躯体时,由于提前得到了助理的交代,只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部分。
秦之遥一眼认出那小孩的鞋袜和裤子无比眼熟,是快过年的时候陆向寒授意要她带女儿去逛街时买的。
漂亮的布料被泥水浸透了,沾着脏兮兮的沙
石和碎树枝,却仍然没能阻挡她想起来当天女儿把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欢快地扭来扭去的情景。
盯着那双小脚看的时候,每过一秒,她脑海中就会出现一副以女儿为主人公的画面。
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学会叫妈妈,第一次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去,心脏病发躺在床上也没有抱怨过,反而还反过来安慰妈妈不要伤心.
种种画面交织在一起,逼出了一股名为崩溃的酸涩,惹得她的一双眼眶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红肿难当,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明明只是几秒时间,对秦之遥来说却漫长得如同等待了好几个世纪。
陆向寒的瞳仁也瞬间骤缩,凝成了一个小黑点,扶着秦之遥手臂的那只手猛地一颤,随即死死地收紧了力气!
只是他比秦之遥先一步冷静下来,坚持要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