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春是绿色。

万物都在早春露出生机。

一路向北，直到山川结冰，大地变为一片素白，列车才缓缓停住脚步。

背着单肩包的苏鸣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这片大地的寒冷。

“呼。”

他搓了搓手，试图为身体带来一丝温度。

“你是，樱花人？”

站在不远处的络腮胡壮汉，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问道。

“不是，我是大夏人。”

“原来是远东的客人，虽然现在不是参观的最好时间，我还是代表我的国家，欢迎你来到这片土地。”

“谢谢。”苏鸣礼貌性的回了个笑容，接着朝四周看去。

他在等肖麟口中的接头人。

刚才开口的壮汉，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出苏鸣口中的疏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夏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了，我在等人。”

苏鸣心里有些犹豫。

这里的天气，他确实需要些酒精来暖暖身子。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走吧，喝一杯什么都不会耽误的。”

来到毛熊第一天，苏鸣就落得个伶仃大醉的下场。

事实证明，不论在哪个国度，太过热情的陌生人都不值得信任。

再度醒来时，除了身上的衣服外，苏鸣的背包，手机，早已经被人拿走，好在对方还有一丝人性，没把他丢在毛熊国的寒风中，这才让他侥幸捡回一条命。

“你不该相信陌生人的，那家伙是个惯犯了。”调酒师仔细擦拭着酒杯，仿佛说出刚才那句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我有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在背包里，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可以给你钱。”

“朋友，这里是第三罗马，如果我帮你找到那个家伙，第二天被扔到街上的就是我了。”

“什么是第三罗马？”苏鸣努力在脑海里翻找了一通，也没能找到对应的称呼。

“他们都是神的代言人，所做之事都是神允许的。”

“我可以问一下，你口中的神是什么吗？”

调酒师将酒杯放回到柜子上，又将手机拿了出来：“稍等，让我找找该怎么给你形容。”

不一会儿，他将手机平放在了吧台上。

映入眼帘的四个字，比之屋外霜雪还要寒冷。

‘多神教’

早在来毛熊之前，苏鸣就已经在书店里看了许多资料，所谓的多神教，无非是深海结社的别称罢了。

苏鸣也没想到，在大夏发展迅猛的深海结社，却早已一种更为强势的姿态，占据了毛熊的半个心脏。

“这里可是新西伯利亚！”

“所以呢，北地的风雪，无法阻拦深渊的蔓延，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

“你们没有遭遇屠杀吗？”

“有的东西，比屠杀更为致命。”

寒风在屋外吹拂，雪，又一次落在了这片大地。

调酒师看了看窗外：“我猜很快就要迎来一场大雪了，你怎么办？”

身无分文的苏鸣除了沉默，拿不出任何办法。

“这样吧，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为我工作，我可以把你留在店里。”

“谢谢。”

木柴在火中爆裂，断断续续发出了噼啪声。

躺在硬板床上的苏鸣，就这样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苏鸣早早起床，扫去了酒馆里所有的尘土。

就在他擦去汗水时，昨晚的调酒师也走了出来。

对方讶异地看了苏鸣一眼，但也就仅此而已：“做得不错，去洗手吧，早上吃火腿面包。”

厚重的黄油被调酒师抹在面包上，外加一片烤到滋滋冒油的火腿，一顿简单的早饭就这么做好了。

“尝尝吧。”

苏鸣心不在焉的用小刀划了几下面包：“一会儿还有别的活需要我做吗？”

“擦擦桌子和柜台，柴火快用完了，吃完早饭我要去城外再买些，到时候就得你负责看酒吧了。”

“你不怕我拿走柜台里的钱吗？”

“昨天你喝多以后说了很多，这样的人，很难干出这么恶劣的事，对吗，苏鸣？”

“我还能说什么。”

苏鸣耸了耸肩，将切下的面包送入嘴里。

“面包在吧台里，饿了的话自己拿。”只是过了一晚，调酒师推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