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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小卒

出门的书童被阳光晃眼,仔细辨认街道,方才发现这一处地方,原是民房,如今都无人居住,改成劳工暂落脚之处。

绕了一圈,便能看见工地,太阳有落山趋势,赶过去时,早已没了自己的饭食,无奈只能忍住,期盼黑夜快些到来。

老叟见书童归来,偷偷塞了一些干粮给他:“偷摸着吃,别让人嚼舌根!”

书童惊喜万分,却不敢声张,偷偷吃完,顺势抢走老叟手上活,惹得老叟一阵颠笑。

闲得无事时,老叟会时常注意城外动静,他总会得些隐秘消息,不知从何处弄来。小楼很快完成地下部分,开始搬运木材与切割,老叟便更如闲人,时常一天不见人,书童体力不支,一天昏倒一次,被士兵打骂,有人一倒便再也不见起身,隔天就有家人前来收尸,哭得悲天动地,奈何无法子改变。

书童亦怕自己忽然一倒不起,趁夜晚时候,同老叟打听,那传信人下落,得知过几日他会到城内,只要前往他下榻之处便有机会相见。

书童整理一番,让自己有些精神,不至于困死于此,消息亦不至于消散于此。

又过几天,一日忽见士兵驱赶众人前往一小院,全部停止手中活,待集合完毕,天色已晚,又发了些粥水,老叟匆匆前来,告知书童:“有变数,传信之人已被清军捉拿,即刻问斩,城内恐危矣!”

清军拔营而来,欲要反击。

风声吃紧,众人却不能奔走,城门关闭,无路可走。

黑夜无光,书童再次绝望。由士兵看守下,众人在小院内挤成一团,算是度过了那一晚,第二天拂晓,呼唤众人拿回自己工具。

镰刀锄头锤子,木棒,各式各样,随后告示下贴,众人恍然大悟。

清军开拔而来,全城戒备,兵源不足,将军给出所有劳工,拿出充兵营,停止一切在造工程,全力抵御清军。

众人惊慌,然而一顿饭食,也不再发声。

逃能逃去哪呢?

只能希望城池守住,或者......寻个好时机,投降。

天一亮,众人被驱赶入一座军营,地面泥泞,里面士兵散乱,器械胡乱摆放,毫无章法,中午用膳时,才能在士兵脸上看见喜悦之色。

书童随众人被划分几部分,分别带到不同位置,说道是“参军”,可连武器都没,铠甲更不能奢侈,只是一群平民百姓,误入军营罢了。

书童自此和老叟分别。

老叟满脸遗憾:“只能说老天瞎了眼,要让你受尽痛苦,若真是关乎大明国运的消息......那大明该亡了。”

“老天倒是总给机会给俺......俺觉得未到时候。”书童想自己应该看开一些,对老叟强颜欢笑。

老叟如何看不出来:“天下哪有不亡的皇帝,只是时候未到......有时候不能看得太重!”

书童沉默。

老叟在士兵看守下,离开军营,去哪,亦或是逃哪去?

不知,书童总感觉老叟有自己的办法离开此处,离开这不久将来要变废墟之地。

书童拦住一名士兵,解释说要见他们将军,有重要军情禀报,可那士兵扇了书童几巴掌,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惩罚他多嘴。

见书童多说一句即被鞭打,众人皆寒蝉若噤,接受命运。

书童遭鞭打,不过也就几鞭,士兵念现如今兵源紧张,饶了书童一次,书童跪地谢恩,然而心里难受,仿佛一块巨石压住,喘息艰难,苟活一时,不知何时死于荒野,这般情况,迟早而已。

士兵走后,书童寻了个角落蹲下,众人皆失落,一言不发,回想起数次蹲伏角落时候,书童悲从中来,擦拭眼泪。

到底是自己意愿,怨不了谁,更不关柳麻子何事,离开如此之久,也不知那柳麻子能否顺利脱身,若双双殒命,亦怪造化弄人。

那柄桃花扇,终归不能如过去一般,展现其艳丽,如同崩碎之河山,换了新主又岂能不变?

要说,侯朝宗已不是那金陵城下意气风发之侯朝宗,桃花依旧,人不会如此,况且桃花会散尽,人亦能老去,陈定生念的,只是当年之景,又岂是这纷乱之天下,离乱的人心!

桃花扇碎,顺流而逝;金陵城破,往日糜烂。

“没有像样武器,叫人卖命,这哪行?”营中有人埋怨,是见士兵不在,方敢出言。

一众人围聚一块,商讨如何逃离。

书童木讷,不知逃跑是否可行,军营森严,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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