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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不想堂堂正正地做个人

罗昊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召唤”搞了个措手不及,本就心虚的他瞬间额头冒出冷汗。

李南风的眼神一直停在罗昊的脸上,他的尴尬与不自然,全数被看在眼里。

“天气有这么热吗?”李南风边说,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浅浅地抚在罗昊额头上。

罗昊微微一颤,下意识要躲,却因身体僵直,一时动弹不得。他脸上那抹本能堆起的尬笑,似是已经嵌进了脸颊,又丑又僵硬。

李南风见状,不由得轻轻皱眉,原本抚在罗昊额头的手也不自觉地转向他的嘴角,伸出手指戳了戳,心里暗叹道:“真是可怜了这张帅脸。”

“那个……”此时,罗昊也终于灵魂附体,开口装蒜道:“南风?你怎么在这啊?”

李南风收回手,向后撤了一步,抱臂挑眉看着罗昊。

“哎呀,你看我真是难得出来找个工作,竟然还碰到熟人了。”罗昊强忍着不自然,故作热情道:“南风啊,咱多久没见了?走,哥请你吃饭去。”

李南风不动声色地挡开了罗昊已经挂在她肩膀上的手,开门见山道:“昊哥,咱俩就没必要绕弯子了吧?”

“你这话说的……”

罗昊还在盘算怎么继续圆谎,对面的李南风又开口了:“童启明让你来盯着我的?”

没想到这么快被戳穿谎言的罗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了好半天,还在思索该如何应对时,李南风又开了口,不无遗憾地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原本还在为自己尴尬处境寻找借口的罗昊,像是被这失望的语气狠狠抽了一巴掌,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捏的紧紧的拳头,却又没有一丝力气挥出。

李南风不慌不忙地打量着罗昊所有的细微举动。前一世,她与罗昊的接触并不多,但在那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她却将罗昊看了个透彻。

这人不是坏人,却也称不上好人。罗昊当年家道中落,偏又遇到小人重伤,才让原本前途一片大好的他流落街头。李南风钦佩他在走投无路之际,罗昊不顾自尊,紧紧抓住了童家这根救命稻草,为自己争取了一丝生机的隐忍之举。但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又让李南风轻视,那是背靠大树之后的小人得志。罗昊靠着童家的“赏钱”,每日游手好闲,到处投机,做着不切实际的发财梦,从不肯脚踏实地的找份工作。

当初,李南风离开童家前,曾与罗昊有过一次碰面,她忍不住问过罗昊,是否就这样一辈子当个寄生虫。她也分明记得,罗昊当时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什么的窘态。所以,这次再遇见,李南风赌她可以捏住罗昊的软肋,让他成为自己人。

“真就甘心在童家当一辈子寄生虫?”李南风便又将当初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瞧你这话说的……”罗昊嘴角抽搐,还在试图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说实话,”李南风放下双臂,再次走近罗昊,收敛笑容,语气诚恳道:“我一直觉得昊哥你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童家委曲求全,不过是一时而已。”

罗昊瞳孔微微一震,许久未出现过的暖意竟顺着血液缓缓席卷全身。他麻木了太久,也当了小丑太久,当年的抱负与理想早已被时间的碎屑掩埋。李南风的两句话并没有说出什么,但却直戳罗昊内心最深处的壁垒。

“我要没记错,昊哥你当年是拿到过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吧?”李南风凭借前一世的记忆,继续对罗昊展开攻势。

罗昊默然苦笑。是啊,当年的他也是人们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呢。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将大学通知书拿到父亲面前的喜悦,也清晰的记得,父亲在看到通知书的一刻,满眼的痛楚与无奈。那一年,他高中毕业,父亲生意失败,又遭合作伙伴陷害,名誉受损。要强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在重压之下走上绝路,从二十层高楼一跃而下。而他的母亲,因受不了打击郁郁而终,留下刚成年的罗昊一人背负巨额债务流离失所。绝境之下,偶然遇到童家人,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童岳脚边,抓住了最后的生机。

“如果你是想羞辱我的话,不好意思,没用的。”罗昊终于抬起头,迎上李南风的目光,满眼戏谑。“见得多了,免疫了。”

看着罗昊一副无赖的模样,李南风勾了下唇角,轻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羞辱你呢?”

罗昊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看向李南风。

“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罗昊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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