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蓉虽然是遭遇袭击的目标，但实际上双方并未接触，属于是一种范围试探。是以不存在她和二老孰轻孰重的道理。

但是相同的力道，对付不同的人，却也有不同效果。二老毕竟年老，不以筋骨为强，恢复力较年轻人还是差了一些。

这边商蓉缓和后，觉得四肢恢复了力量与操控，大脑一片清明。于是，率先试探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待适应后，一步一挪着，慢悠悠向着老两口走去。就那小碎步似的挪动，瘦小的身子，陈旧破败的衣裳，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活脱脱像是一个老太太。

像老太太无所谓，咱心年轻就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出人意料，吓你一跳。

商蓉依次将胡张氏与胡老汉给搀扶了起来。

刚刚几人之所以既不顾及各自形象，也不觉察地面冰凉，就那么坐着开始谈天论地，扯了半天。这便是其中一个缘由：大家伙软烂如泥，都站不起来了。大哥不说二哥，大伙自然都有默契地扯起天来。

自然，也有隐隐告诉那些还躲藏在暗中的东西：俺们一家人都没事，状态很不错。想要出来占便宜，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有没有作用不好说，外强中干，因势利导，算作不是办法的办法。

搀扶间，商蓉勉强鼓起勇气，对二老道：“堂屋本就是爹娘的屋子，您老两口去睡吧，不用管俺。俺眼瞅着这天就要放亮了，天亮了那些大仙什么的，也就不敢出来了。没事的，爹！”

“咳咳。”

这自然是胡有地心中所想。

平素虽然看不出，但实际上胡家一家老小在胡老汉眼中的价值和地位是不相同的。

胡有地早已给家中人的重要程度，隐隐排了名次。很显然，作为女性这种素来被冠以赔钱货的家庭成员，自然不可能排在前面，至于有没有排在老水牛之前，只能说是不一定。

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到人牙子那儿去挑一个明眸皓齿家世清白的小可人女婢，顶了天不过八九两。倘若遇到灾荒年景，这个价格还能折上一折，甚至直接用一两袋粮食兑换，也是可能的事。

而作为封建时代极为重要的农耕畜力，以及交通载物工具。一头小牛犊往往也得十二三两银子，成年壮牛至少二十两。至于像胡家牛圈里的这头水牛，若是在现代社会经过了包装宣传，压根可以成为青牛县的名片，那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仅仅从双方价值而言，似乎在胡老汉心中，并未不好抉择。

若是真的到了危机之时，必须行万难之事时，母女二人属于那种可以为着胡家男儿而牺牲的角色。

于胡有地而言，家中第一要紧的事，便是保住胡家男儿，让他们可以传宗接代。

否则，若是胡氏在他这一代断了传承，将来有何面目，见地下的父母先祖。

这般说来，胡有地所作所为，也是属于这个时代核心价值观，孝道，其中的一个分支。

这样的事，这个时代，几乎每家的家主心中都是这般排列的。对于女性而言，既然生在这个时代，那又能如何？还不是凑合着过，只能心中暗暗祈祷，家庭顺遂，不要出现那种危亡千钧的时刻。

是以商蓉率先说出这个想法，当真是深得胡老汉的心，心中不住地夸赞小妮子这个性情当真是好，识得大体，避免了他作为父亲，处在尴尬的境地。

或许是刻在古人骨子里面的所谓礼尚往来，亦或是作为父亲长辈，面对子女的主动孝敬，总不能无动于衷，坦然接受吧。于是，胡有地故作关心地问道：“说什么傻话？离着天明早期还有一两个时辰。你房间坏了，这个时候又不方便堆墙坯，你能到哪去待着？”

“那啥，咱家牛牛那的牛圈不就可以待着嘛。虽说今晚一开始就是那家伙犯了浑，但想来俺小心些，应该可以熬到天明。”

看着命途多舛的闺女说着可怜巴巴的话，老母亲心都碎了，急忙道：“这怎么行？那老牛平日里就浑得很，一旦发作起来，哪里还管是不是自家人。咱们村上哪家人没吃过它的厉害？便是几个成年大汉也管不住。更不用说那牲畜皮厚的很，等闲抽它几鞭，好似给它挠痒痒。”

“不行，不行，为娘的哪愿意看着做女儿的吃苦？这么着吧，丫头，娘也跟你去牛圈。咱娘俩都待在一块，指定没什么事。一会儿直接去灶台做饭，也不耽误早起做农活。”

眼看着母女俩好一副情深和睦的样子，倒衬托的当家的胡老汉成了背景板。

胡有地虽然心中想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