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不要那么蠢,你真的觉得她就应该冒着危险照顾我们吗?”杜刘氏斜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淡淡的问。
自己这个小女儿算是老来得子,被宠溺的有些直肠子,冲动,容易被人利用,旁边那个庶女就是喜欢挑拨,如今这般境况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挑拨。
杜老爷有三子四女,杜夫人所出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妾室所出一个庶子两个庶女,嫡长女嫁给了恒王,庶出二女嫁了一个御史大夫的庶长子,家里还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未出嫁,庶女十二岁,嫡女十岁,因小女儿最小,被全家宠着,导致她的性子有些天真冲动。
但是杜夫人很清楚,她亲自教养的女儿并不蠢,只是有些天真,现在被人挑拨了。
庶女杜雨竹脖子一缩,她不过是看那莫云舒给那几个孩子都喂了东西,唯独没给她们两个,她气不过才点拨了杜若竹几句,谁知道这个傻子直愣愣的嚷嚷出来了!
杜若竹呢,被亲娘一个眼风扫的一愣,有些不服,但是也不敢说话了,惹了娘她是真罚啊!
杜刘氏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小女孩之间的官司,她娘家婆家都是读书人家,条件很好,自小按照名门淑女的标准培养起来的,也算身娇体弱,这几天也是让她吃足了苦头,尤其是今天这一路走下来,脚底火辣辣的疼。
另一边,杜景笙看着在王柱身上睡的呼呼的儿子,心里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个过门三年多的夫人。
商队这边,被两个前小姑子惦记的云舒,一脸萎靡的趴在马车里,这古代出门太遭罪了,就算莫云烈特意命人改制了车厢,依然晃得云舒头晕眼花,云舒拿了一颗酸杏干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傍晚,流放队伍终于赶到了驿站,差役们把流放之人赶到一个大通铺里面,给男犯人卸了枷,留了两个人守在大门口,其余的人就都进了客房休息。
大通铺南北两铺大炕,躺满了流放之人,屋子里的气氛非常压抑,唯一心情好的就小团子,他在王柱的背上睡了半下午,进驿站之前才自己走了一段路。
“爹,给。”杜辰安小朋友给自己爹一个布袋子。
商队的马车申时就到了驿站,包了一个院子休息,这个商队虽然名义上不是莫家的,但是实际上就是莫云烈为了保护妹妹组建的商队,无论是镖师还是货物都是为了莫云舒准备的。
小团子给他爹的就是刚刚在门口,云舒给他的,里面是伤药,膏药和干净的细纱布。
杜景笙也闭着眼睛休息,身上被放了一个袋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辰安?是什么?”
“不知道,娘给的。”杜辰安小朋友把身上的小披风解下来,抱在怀里,边回答他爹。
杜景笙稍稍抬起身子,拉开布袋子的封口,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半个时辰后,差役端进一盆窝窝头,一盆热水和一摞碗,粗暴的踢开门,“吃饭了,每人两个窝窝头,热水自己盛。”
屋里的流放犯都被惊醒了,一个老妇人第一时间走过去领窝窝头,盛白开水,边在嘴里嘟囔,“饿死我了,一天没吃饭了。”
京城因为恒王的事涉及的家族很多,但是只有杜家和另外一家的流放地是最苦寒的,这另外一家是恒王母妃,已故的淑太妃的远房亲戚,淑太妃家境贫寒,因长的花容月貌,被家乡的县令选中送到宫里,从小宫女熬到淑妃,等她成了淑妃可以联系家里才知道,父母哥哥都死在了饥荒年,这个远房亲戚算是唯一剩下的亲戚,被当时还未成亲的恒王带到了京城,一直跟在恒王身边,这个老妇,按照辈分,恒王要叫表舅母,当然,以前恒王叫了她也不敢答应。
大家被惊醒,纷纷爬起来去拿窝窝头。
杜辰安小朋友也领了两个,拿在手里咬了一小口,皱了皱小眉头,使劲嚼,就着爹递过来的热水艰难的咽下去,咽完一口又咬,娘说了,现在不能挑食,不好吃也不能饿着。
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声,吓的杜辰安小朋友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窝窝头丢出去。
“娘,我不要吃,太难吃了,咽不进去,这是人吃的吗?我脚痛,腿疼,我不要走了,我想回家了。”杜若竹把手里的窝窝头丢在地上,嘴里还呸呸的吐渣。
“若竹,别哭了,我们回不去了,不好吃也要吃,没有选择。”杜伯谦还是很疼这个女儿的,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温声哄劝。
杜家大嫂,赵氏捡起被小姑子发脾气丢在地上的窝窝头,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