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贴在额头上。云厉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皮耷拉着,一听到易风的声音,登时硬撑着起来靠着床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您怎么来了?”
易风也不回答,只问道:“你怎么了?”易风没想到云厉这般狼狈样子还真像是感冒发烧了,可这不是离奇么?他一个鬼族的,干嘛要学人家人族感冒发烧,多不舒服。
“也不知道多了这么多事,”云厉依旧无精打采的,“我是不是活不久了?”他说着又摸了摸胸口,挂着珠子的地方。
易风心道不是我在问你么?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他们这样答非所问好几轮,易风不耐烦道:“你脑子烧坏了?”
云厉见他有些生气,便悻悻不再开口,只摸着那珠子望向窗外。窗外暮色薄凉,阳光熹微,颇有苍凉意味。间或一两只麻雀低低飞过,暮色沉寂,竟慢慢黑下来。
易风坐着刷了一会儿手机,云厉也没敢怎么动,脖子有些酸了,扭过头来,见易风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突然笑了一下。易风被这笑声吓了一跳,道:“你笑什么?”
云厉叹了口气,微笑道:“我觉得待在人族挺好的。比我们鬼族的那个小乡村要好。”
易风接着他的话说:“那你不也隐藏你鬼族的身份了吗?鬼族在人族挺难混的,又不能对人族使用幻术,还被看不起,受了委屈也没处使。”
云厉很勉强地笑道:“像您就不一样,本为神族一列,竟甘愿来人族过这种不能轻易使用法力的日子,放下身段,和人族称兄道弟。现在看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啊。”
易风有些吃惊,瞥了他一眼,收起手机,道:“原来你早知道我是神族的。不过,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在虽在人族之境,但我的影视作品在三界之中都颇受好评,粉丝还是挺多的,喜欢我的三界民众不在少数。我隐藏身份就是想少点麻烦。我是不想对人族使用幻术,而你是不能,这两种情况性质都不一样,明白吗?”他又补充道:“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偏不想回神界,那种枯燥无味的日子也就际水那样的待得住。”
云厉突然说道:“您很不喜欢我。”
易风冷笑了一声,眼神又转向柔和,道:“我们来理理啊,我起先抓错人是我的不对,但你被抓也不无辜。先列一条,你挑衅神明就很让我恼火,知道挑衅神明按神界的规矩会怎么样吗?就算我不计较,你也太虚伪了,脸上时时挂着面具,不累?你在际水面前装什么小白兔,那一脸委屈样像我欺负你了似的,好吧虽然是我不对,啧,怎么又说到这事儿了。”
易风正准备接着说,云厉突然咳了几声,扶着床沿不住地喘气,好半天缓过气来,抓着床边放着的水杯猛灌了两大口,有些急了,被呛住,又开始咳起来,一下苍白的脸又涨得通红。易风见状,也扶住他。易风无意中碰到了项链上那颗珠子,在他手背上砸了两下。
他缩回手,严肃道:“你知道我的来意。”云厉没说话,他又说:“一件一件来,你先说吧,你突然卧病在床是什么意思?”
云厉也没避开,答道:“有病,活不久了。”
易风审视他,怀疑地问道:“那第二件,接近我做什么?你不是说让我帮忙吗?虽然你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求人、不对,求神帮忙的,但是你一直不说,我也没法知道不是?”
云厉耐心解答:“我一开始接近是想知道这珠子到底怎么用,但身体好像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活不了了。”
易风反问:“那你后来怎么躲我那么远?”
云厉笑道:“您讨厌我。做事不能干着急,您讨厌我我就等您不讨厌了再行动。”
易风:“你说话归说话,别笑,瘆得慌。真跟际水有得一拼,不愧是她教过的学生。”
云厉面色沉重起来,他捂住胸口,好像十分在意,忏悔似的自语道:“我确实做错了事,老师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她一定很失望......我那个时候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明明我只想好好活着的,我还有梦想,您知道吗?我那时候是有梦想的......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