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梦中梦到的是他。但是看过际水的表情,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有理由相信际水在掩饰什么,总觉得她一直在自我欺骗。或许她知道那梅子树与孩子出现的缘故,但是始终不愿意承认。
她不说的,他就不多问。
不过后来际水去星启学院,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现在她又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务笛原本以为际水在学校工作这段时间就不会联系他了,那套茶具还放着,也为她留了个位置,也算欢迎这个客人。这些天际水竟然给他开了视频通话,说的还是以前那些话。以前际水只亲自来他这里坐坐,一般不是特殊情况都不会给他开视频通话,但他现在看这种场面有一点别扭。际水在他眼前的一大片信息投屏上面,她正喝茶,和她以前一样,苦恼地和他分析她的新梦境,聊着聊着话题就会变歪,不过他并不在意。
际水问道:“你说,我要是有一个狂热的粉丝怎么办?已经影响到我的工作了,又逃不开。”
务笛疑惑:“你还有逃不开的么?什么人能影响到你工作,我倒想见识见识,这挺新奇的。”
际水盯着手中的杯子,思虑一刻后还是回应道:“这真不好说,要是有一个人老盯着你你不会感到别扭吗?那还怎么做自己的事?”
“是吗?”务笛笑道,“我每次盯着你看你都没发觉过。”
“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
她听见了,这小孩,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她想了想,这话和他说了也得不到答案,于是转回到原先的话题上来。
“做了一个新梦,梦到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偶,挺逼真的,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着让我去死,你说,这是不是在预示什么?”
“长得一样的人偶是另一个你自己啊,想象另一个你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多年忍受痛苦折磨,终于有一天被放出来了,发现外面的世界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竟然有这么多新奇温暖的事,而自己却忍受过痛苦,于是心理不正常,产出疯狂的报复心理,一看见你就不高兴,还决心抢走你的快乐......”务笛瞥眼见际水听得认真,也觉得好像,于是又接着编,“但是她是虚幻的,她嫉妒你,她抢不走你的幸福,就希望在梦里毁掉你啊,不用担心,她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是个梦而已。”务笛一本正经,满意地点点头,真心佩服自己的分析能力。
际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也笑出来,“真像那么回事,我都要信了。”际水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她就是想听务笛胡说八道,她从不信解梦一说,只是找个安慰罢了。务笛多年来已经根据她此前的梅子树梦分析出了数十条可能原因,前因后果都分析了个遍。最后不是也没改变什么么?
现在际水见到务笛就会想起启然之,除了看上去的年纪差不多外,她也说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相似点。而且他们还有最相反的一点是:对于梅子酒的态度。务笛闻不得那味道,尽管梅子酒的味道不难闻;启然之却喜欢极了她的梅子酒,看得出来他对梅子酒有着一种奇怪的执念。
“际水啊。”务笛叫她的心里还是微微发颤的,他很少直接叫她的大名,即便际水当他是朋友,相处就随意了些,但务笛也很清醒,在神界,以他的身份,他是要恭恭敬敬叫她“南王镇主”的,这样称谓她“际水”,已经是不敬了。
际水在神界不在意别人叫她什么,自然也不觉得务笛有什么不妥。
要是哪天务笛见了她之后,低着头,认真而谦卑地叫她“南王镇主”,那才真叫可怖。
“怎么了?”
“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梦,都是假的。”
际水笑了笑,这些年小孩们怎么都这么对她说话,她多活这么多年,还得让小孩们担心自己的喜乐,也不免好笑而辛酸,这里她也明白,为什么她会根据务笛联想到启然之。
他们对她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