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水接着说道：“神界也会存在叛变者......连自己的同族人都可以出卖......我尚且不能完全相信神界的每一位神明.....自然而然，你一个不属于神界的青年，我更没有理由去无条件相信。你是有什么企图吗？”

启然之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际水......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确实有所企图，但我永远不会去伤害你，永远。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生命担保，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不会背叛你，我一直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启然之无奈地摇摇头，轻轻笑着，那神情简直不像是一个少年，他过于成熟稳重，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慌乱和迷茫，他说，“际水，没关系的，以前的事，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去记得，也不会奢求你记得以前那个我。”

“别这样。”际水自嘲地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一直都在猜忌对方吗？”

“只是你这样认为。”

“你在撒谎，你心虚了对不对？”际水的眼睛里有细细的不明显的红血丝，她一着急，眼睛就瞪大了，“对不起，我们走吧。”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际水补充道：“你今天这样说过了，就要记得你的承诺。”

她在前面走，而启然之在后面跟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嗓音里带着落寞，“不要故意向我示好，我会当真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是南王镇主的狂热粉丝，你在她身上投射了自己的理想，还有自己的一部分人格......而际水不是，际水不足以让你去崇拜去喜欢......际水没有南王镇主那么完美。南王镇主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符号，而际水会有小情绪的时候，她任性又颓废。”

启然之笑道：“南王镇主就是际水，际水就是南王镇主，都是你。”

“不是的，南王镇主只存在于很早以前的传闻中，那个时候她有很多很多的信徒，她真的很受人尊敬。但是际水只是个小透明，际水身上有一个神明不该有的所有缺点。你所崇敬的从来都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南王镇主，你了解我后，也会失望的。”

“我没有对你失望过，我不喜欢冷冰冰的符号，际水，真的，我喜欢鲜活的性格，喜欢有缺点、不完美的偶像。”

“可是很多人都对我很失望。他们曾经像你一样崇拜南王镇主。”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

际水很认真地看着他，“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一点都不在乎旁人对我的评价，夸赞也好，诋毁也好，我都不在乎，统统不在乎！我这样说，你会信吗？”她讥笑着望着启然之，好像她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与她不相关的陌生人。

“际水，你很好，不要这样说。”

际水明显情绪有些激动，她皱着眉，几乎是责问他：“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我的想法？”际水想挣开那只被启然之紧紧握住的手。际水也不太明白，自己情绪起伏太大了，甚至无法自控，好像万年间的委屈都在一瞬间爆发。

他们凭什么要对她失望？凭什么要这样诋毁她？讨厌的神明便要毁了吗？

原来颠倒黑白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当那些人认定她并不值得尊敬时，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另一种解释，一切善意都成为了别有用心。

亏她曾真心实意地待他们好。

真令人心寒！

凭什么？世人都如此吗？除了神界的故人，还有谁真的愿她好？他们真的关心她的想法么？她是神！既然是神，有什么资格去抱怨世人？！一切苦难不都是应该的吗？！

“放手！”际水命令道。

启然之扯过那只手臂，上前一步，一拉，把际水环在怀里。他的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背脊，脸贴着她的头发。际水恼怒，第一反应用手肘杵向他的胸口。她真没有手下留情，下手很重。启然之一块皮肤火热地灼热，疼痛感从胸膛蔓延至全身，他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依旧没有放手。他害怕际水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明明她一直都......他差点忘了，她可是前战神。

“放开！你在做什么？！”

“别说话，际水，冷静点。你听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冷静下来，好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山间流水，秋叶瑟瑟......自有安抚人的效果，恍若最纯粹干净的安眠曲。等到际水不再激烈地挣动，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际水仅仅像只蜷缩在他怀里的猫咪，刚刚流浪回来，带着一丝疲倦。

“你不要自作多情。”际水几乎有气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