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不说话了?”贤顾见钦原两眼无神,伸手在它眼边晃了晃,钦原收住思绪,叹气道:“生界若无根基,怕是还未半极就便要消亡……”
神农帝不在,便只有去五界寻帝子心,有帝心者,可历三世劫难修成正果,可帝子心每一极才出现一回,而那白帝小女百年之前就取了帝子心救了逍遥之境万千生灵,如今哪还有什么帝子心?钦原想起那白帝小女,又是恨又是怕,恨她作孽,怕她滥杀。
贤顾闻此,沉默半晌,才道:“走一步便算一步,后世之人定当有后世之福。”
“大人说的不错,现下陆吾神君只先找回历劫的九部,至于他事,全凭造化了。”贤顾听闻钦原语中含伤,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只鸟,只得接话道:“造化虽好,到底也得靠这境界的万灵去造啊。”
钦原闻此,抬眼一笑,没了伤气:“大人,天界这事才是大事,你那人间的事先放上一放,等天界找回了神祇,生界之事,自然会迎刃而解。”
“生界乱事好解,而神界乱事甚急,若不先解了神界乱事,到头来五界亦会化为无极。”
“那御兵之事可要在司兵部?”
“大人,天界司兵之部可不是随便让进的,就算您是司兵部之首,也不行,”钦原说罢,就振翅落在先才那翠树上。
“至于这胜负之理您就不用判了,随他打个热火朝天。”
“……”贤顾不能说它些什么,敢情他这御兵是来观赏的?且于御兵之事他丝毫未知,莫说要他判胜负之理,叫他随便施个法术也难。
“咕,昆仑虚上有座书山,大人随我去那处看看?”
“书山?”贤顾不明,可是书做的山?
钦原见他一脸懵,就咕咕笑了:“那是一座山,山中草木皆是书,五界异事,尽在其中,若不能施个划界术,回来沧海就换桑田了。”
钦原说的这书山却是神道了,境界里也却是有如此座山,可却不在昆仑境内,那座书山在逍遥之境,如今它要诓贤顾上通天台,自然是谎话连天
“你可会划界的法术?”贤顾问它,贤顾亦有私心,他胸中虽有天下苍生,亦愿为天下苍生牺牲自我,可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找到小公子,若小公子安好,他便就此去了也是好的。
“我只是跑腿儿的,哪会这等高深的法术。”
“那你可知如何能习得?”贤顾又问。
“我虽不敏,但也知其中道理,只一个字,'悟’,”钦原说得倒是高深,可后面又道:“反正依我这脑子是悟不出来了。”贤顾听它如此说,心下暗笑:若它能悟出来,也不会在此处跑腿儿了。
可是,钦原毕竟不是灵长之类,说的都只是个大概,贤顾本来身就凡胎,即使前生是神祇,被迫历劫就得重新修道,如今一事不懂,又如何开始“悟”?
眼下一人一鸟就要去寻神籍,寻罢还去寻那书山,这钦原倒真会些计谋。
眼下钦原带头,贤顾小跑着追它。钦原虽是禽鸟,倒还算通人性,飞一阵便停一阵,待贤顾追上,又前飞,如此飞飞停停,竟过了大半个时辰。
贤顾虽是常年征战,可山中崎岖,树根起伏,又有碣石碍路,行走起来实在费劲,小跑久了,也有些喘气。
“大人,”钦原忽地停在一处高木上,那高木只有秃秃的干,叶子全无,贤顾看去,就觉那树已经枯死。
“神籍便在此处。”
“嗯。”贤顾应了声,抬眼时,见如此参天高树枯黑着,宛若伸向天穹的鬼爪。
“树中有灵,常年不见它出来,大人您过来将它毁了便可取出神籍。”
贤顾闻此,便撩衣下跪,拜了三拜。
只见那钦原又道:“您下凡时神籍化成这树,如今归来,这树与您神气相呼应,原本青绿的书便会瞬间枯死。”
“当年,陆吾神君移来大树,我还不知这树是您神籍所化,倒也不甚留心。”
“大人,您快将树中神籍拿出,随我去昆仑之巅便可。”贤顾起身,闻钦原如此说,皱眉沉思。
“我去了昆仑之巅又如何?”钦原听贤顾如此说来,眼珠子一转,心道:这御兵非是表面上那般好糊弄。该如何寻思个由头让他也去通天台?
“大人只需划开树干三尺,那灵怪自会落下来。”钦原煽了几下翅膀,落了几羽细绒,竟催促道。
贤顾听罢,犹豫一阵,绝不会是如此简单!而后贤顾思前虑后,随后他问钦原:“若成神之后,我可还能再回凡间?”
“既已成神,凡世再不可插手——”钦原陡地住嘴,暗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