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容的表情。

这瞬间的变化，被夜弦牢牢的记在心里，夜弦知道，她还是那个倾城，那个唤他夜弦哥哥，要带他回家的城儿。

“夜弦哥哥。”

夜弦来到倾城身边，不言不语，只是蹲下身子，伸手抓住城儿的手，慢慢的拉近自己，另一只手，轻轻的拉起城儿手腕的衣袖。

衣袖下，是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夜弦将倾城的手搭在自己膝上，掏出怀里带着几瓶丹药，取出一瓶倒出粉末，缓缓的倒在伤口之上。

倾城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手一点也不缩，只是一直盯着夜弦，脸上的笑容如初时那般“夜弦哥哥，你们仙门之中，时间过得，可和凡间一样？”

“虽为仙门，亦在凡间，自然是一样的。”

“那你可还记得，自你不辞而别起，过了多少天？”

三千四百七十二天，夜弦虽然不曾抬头看倾城，可心中已经默默的回了她。

“是三千四百七十二天。”倾城伤的很重，说话已经有些接不上气力，慢吞吞的说“这三千四百七十二天里，我走遍了凡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天我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是不是在人海中遇见了你却不曾看到，害怕你是否已经轮回转世多次再也不认识我，害怕你变得白发苍苍我相见不相识。若不是在此处听见山下的百姓说这里有一个仙门，能完成心愿，我怕是，还见不到你。”

“这仙门结界，内里仙气，于神仙凡人无害有益，于你而言却是剧毒之物”夜弦将一瓶药塞于倾城手中“这药口服，能驱除你体内的仙气，”又塞了另一瓶药“这药外敷，加速你伤口的愈合。”

“祖师心善仁慈，不计较你擅闯之罪，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能走出山门，不会有人拦你。出了渊源堂之后，便回妖界去吧。”

说罢，夜弦起身离开，却被倾城拽住了衣角，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舍不得放她离开。

“夜弦哥哥。你这是，再不愿见到城儿了吗”语音中带着的哭腔，扯的夜弦心脏都在滴血，可他还是只能狠心，冷冷的对着倾城说“我是神，你是妖，神妖，本就是天敌。”

“可是...可是不是你说的吗，神心存坏心，与妖无异，妖心地善良，也是好的..”倾城因为着急，话说的断断续续“你说，在凡间不可使用妖法，我便从未用过，你说，不可起恶念，我也从未伤过人，你说..”

“即便如此。”夜弦没让她说下去，四个字掷地有声的打断了倾城的话“妖，就是妖。”

手臂一摆，抽出被倾城抓住的衣角，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说，为人为妖，天命所为，不可改变，但只要不作恶，众生皆平等。”倾城呆滞的坐在原地，眼泪不停的流，嘴里喃喃的念着“不是你说的吗，不是你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