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荒漠。
南海上人站在茫茫戈壁至深之处,听着耳边鬼啸般的如哨风声。闭目感受着风沙割面如刀,却不升起结界,任凭那痛觉在细嫩的肌肤上肆意狂虐,偶尔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红痕。
遽然睁眼,风沙慌乱中退却五尺,再不敢靠近他周身五尺方圆,狂呼怪啸着,却如畏怯天敌的猛兽,绕行而去,不敢稍作停留。
天渊城……当真便在这旋风之中的吗?他的眉心挑了挑,似也不能置信。
一道白色光弧亮起,从南海少年所站之处射出,直接撞向飞速狂旋着的怒风腰体。恰如一道连与地面的光桥,
……又如旋风在尿尿。
光线明灭间,那道耀目的白色尿线倒收而回,如时光倒流回放,渐收渐短,最终没入风体之中,消失不见。
旋风暴怒而不可遏,千万年来,仿佛从不曾经历过的尿痛猝然袭身,教其又惊又怒,极端不爽!
电光之间嗷呜暴吼声震天撼地,周遭地面大小石块沙砾盘旋而起,迅速升空,巨大的引力将旋起的一切物质吸入旋风体内,随即体躯暴涨,顷刻间竟涨粗涨大了一倍还余。而且旋转速度陡然间加快了数倍不止,以至于根本再难以分辨其是否正在旋转,乍看之下仿佛细密层叠的页岩,大而可畏,如擎天立地的巨人,狂怒声声,恶啸连连……
南海少年狂催内力,在昏暗几乎不能辨物的风壁内疾速飞行。
这一飞,便是数个时辰。至少他以为是数个时辰。
这目测不过数里宽的旋风,难道内部竟大到无边无际吗?正念及于此,忽觉眼前一亮,再亮,大亮!
霍!豁然开朗贯通,胸中压抑陡然消失。一片宁静祥和,周遭如此,心中亦是如此。
炽日当空,此时此刻,这少年已置身在风眼正中,脚下便是漆黑如有实质的一个巨大的圆盘,有如一张圆张巨口。少年悬空其上,直如蝼蚁。
数个时辰的飞行,其实不过只在弹指之间。而风壁之中的这一段行程,相对于某个时空而言,却并非只行过了数个时辰,其实他不知道,在这风壁之中,时光已飞逝了数百年。而这一点,连他的身体也毫无所觉。
一入再入,不过只在一瞬之间。
天渊城,果然便在这深渊之中吗?少年眉头再皱,大惑不解。以他的阅历渊识,却也只是耳闻有此传说,从不曾亲眼见过。
他抬头望天。风壁飞旋,蓝天炽日,不禁赞叹天地造化,好一个奇景洞天!
除了天渊城门人,这一世,单就外人来说,恐怕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寥寥数人得见此奇异景观罢;
而破壁硬闯进来的,唯此一人!
萧纥遇啊萧纥遇!你小子倒也藏得实在!南海上人摇头干笑,毅然决然反身而下,向着未知的黑暗投身而去。
才至地平线,他的身子将将与这如有实质的墨湖湖面相触的那一个时间点。如一只生命即将湮灭在时空长河的蜻蜓,耗尽了最后一丝可以飞行的力量,坠入湖面,频颤着翅膀,在垂死的命运中不甘挣扎。荡起微弱细小的阵阵涟漪,诠释着地心引力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全催着内力,不过给这墨湖湖面平添了几分生气……
非门而入皆是贼!黑渊的墨湖无声斥责道。
非门而入皆是贼!他暂时停下无用的努力,飞升至湖面正上方数十丈处。默念了几遍湖面表层下凭空出现且飘浮荡漾着的一道七个白光耀耀的大字,冥思不解。
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呐!南海少年自嘲笑道。声音中颇多无奈,几多寂寥。
再次抬头望天,默然摇头,再不愿多作停留,径直飞空而上,冲向那蓝空炽日……
……
大平原西部某城。天渊城的分堂所在。
夕落无辉,夜幕初现……
天渊城分堂主楼正厅内有一桌酒席。七八人围坐畅饮正酣。正首一人怀中
(此处因违规,删减四百六十字)
下手四人赤面猩颈,酒力上头处刚要揶揄几句,忽见至下手一人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童子模样的少年。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作乐众人。
上首那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这如鬼魅般凭空出现的妖异少年,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人能坐得上手,自然不是寻常蠢货,只不过这一个照面,已有异觉:这少年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除了长相俊秀之外,并无出奇之处。所以……怪就怪在此处,此时出现,越不出奇带彩,越是诡异难明,甚至高深莫测。不然院内门人为何竟无察无觉?
“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