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今天是阴天,压根看不到月亮。密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安诺自打从早上出发,由内地飞回香港,直接去医院看望老头子,然后被劫持、跳车、狂跑,这个期间,除了在飞机上吃了一点东西,一直水米未进,现在是又累又饿,右侧肩膀也疼的要命,他怀疑自己右侧锁骨骨折了。
这里的密林面积不大,临近海边,他必须尽快穿出密林,从海上逃脱,否则,后面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这时,他还不知道,章家的人因为急着送人去医院抢救,只分出一小部分人手继续追捕他。
远离自家大宅的独栋别墅里,安鸿飞在安诺挂断了电话后,气急败坏的骂道:“干!x他x妈x的,谁?是谁敢动老三?”
他的很多人手在内地,现在办事有些掣肘,只好给安鹏飞挂电话,要他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找安诺。
然后他带着几个人冲了出去,沿着安诺回家的路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说安家老大老二带着大批人马开始天翻地覆的寻找安诺。
只说章泽裁,跟着安诺跳车之后,他的运气不太好,头撞到了山壁晕了过去,被手下救了起来。
而司机和章泽楷,被章家的手下们在汽车爆炸之前抢救了出来,两人都深受重伤。
两个少爷都受伤昏迷,章泽裁的手下头目,一边指挥章家人把大少二少和司机送医,一边分出七八个人去追安诺和小许。
一时间乱成一片。
跟着安诺的那些人也纷纷从车里下来,山猫的人和小孟盯着小许、安诺的背影追了上去。
“子弹”和手下们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山猫的人和小孟都跑没影了,更别说安诺。
还好章家的人无心对付他们,放任“子弹”和手下们离开。
“子弹”和手下们商量:“三少逃走,肯定进了林子,那林子不大,一宿肯定能跑出去。”
一个手下说:“不知道三少从哪个方向跑出来,咱们上哪等三少?”
“林子两出口,一个在海边,一个靠着高级别墅区。”另一个手下说。
“子弹”一挥手:“分开,分开,毛豆、中仔你们跟我去海边,耗子,你带着钉子、阿孔去另一边-------”
安诺不敢赌他逃出来的地方,是不是有章家的人守株待兔,他不敢回头,只能不停的向前走。
走了一夜才走出密林来到海边,望着海边停着的渔船,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一边吐槽自己的遭遇——简直倒了血霉,一边筋疲力尽的躺倒在沙滩上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躺在船舱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正给他擦汗。
小姑娘见他醒了,惊喜的说:“安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安诺惊讶,他还没混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份上呢吧,这搞的他有种“自己是个大人物”的错觉,似乎是个人都认识他?!
他坐起来,忍着右侧肩膀的剧痛,问小姑娘:“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有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认识我?我是王翠娥——”
这么“老土”的名字,一下子勾起了安诺的记忆。他脱口而出:“崩牙妹——”
崩牙妹是他读香港中学时候的一个女同学,家里好像挺有钱,是个富二代。就是名字特土,叫王翠娥。记得中一的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小姑娘被嘲笑了很久。
后来,小姑娘有一次上室外课,把牙撞掉了一颗,据说,那颗牙齿崩了老远才掉地上,一些坏小子就给她起了外号“崩牙妹”,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退学了。
王翠娥白了他一眼:“我的牙早已经补好了——”
用别人曾经的缺陷笑话人,安诺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发现我的,王翠娥?”
王翠娥把毛巾放到一边地上的脸盆里,坐到他旁边,将长发往耳后掖了掖,说:“我不叫王翠娥了,现在我叫朱迪——”
安诺:“啊,朱、朱迪,好名字。”
朱迪脸一红,轻声细语的说起来:“我家现在住在船上,阿爸吩咐我下船做事,我看见一个人远远的躺在海滩上,走近了,发现是你,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看来,朱迪的家庭发生了变故,竟然落魄到住船上。
“你家有电话吗?”安诺抱着一线希望问。
“没有。阿爸的合伙人卷跑了钱,公司破产,我们后来就搬到船上住了。哪里有钱去买电话!”朱迪惆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