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来忽然盯紧了张志仁的容貌,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面上肌肉猛地一颤,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张志仁道:“你难道是那个……”
徐元来的记忆已飘回了十二年前。
那一年,旱魃为虐,饿殍满道。
东镇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荒灾。
别说是普通人家,就连徐家这样的家族,储存的粮食也已河落海干。
东镇的粮仓本是东镇的一些财主和路过的善人捐赠所立,自成立以来不知救了多少人。
在旱灾爆发后,粮仓多年积攒的粮食也让不少东镇人幸免于难。
可这粮仓却被饥不择食的徐家人给盯上了。
一为生存,二为财路。
某一天,徐元来亲自带着徐家的高手,将东镇粮仓所在的小巷子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只给了他们一点少得可怜的费用。
至于那些不愿意走的,全都成了徐家踏入粮仓路上的垫脚石……
粮仓管理者是个不知姓名的老头,他有三个弟子和一个收养的孩子。
得知徐家的所作所为后,他送走了那个收养的孩子,随后与来势汹汹的徐家对峙,坚决不退让一步。
老头身怀武功,三个弟子也有些本事。
可四个人,怎敌得过一个家族?
那一战,徐家高手死了六个,而那老头和他的三个弟子也先后赴了黄泉。
只有那个被收养的孩子不知所踪。
而他的面容,依稀与张志仁有些相像!
张志仁望着徐元来惊恐的神情,咬牙道:“怎么,你想起来了?”
“十八年前,爷爷收养了五岁的我,从此爷爷和三个哥哥,就是我在世上所有的亲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
“十二年前,我在干草垛里亲眼看着爷爷死在你手上。”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生怕被你发现,因为能为他们报仇的只有我。”
“你根本不能想象,自逃出东镇后,我是怎么度日的。”
“一个十一二岁的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孩子,到哪里都备受歧视,于我精神方面的摧残,是不可名状的。”
“徐元来,现在我回来了。”
张志仁的声音越来越冷,徐元来被他声音中的刻骨寒意震得一个哆嗦。
他终于觉得有些后悔了。
若非他当初行事太过霸道,若非他太过纵容儿子,徐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大祸临头。
他更没想到,无影剑与幽魂刀竟然都是出自东镇。
甚至可以说,这两颗江湖上冉冉升起的新星竟然都是自己逼出来的!
白天宇吃惊地道:“没想到我与张兄竟是故知,曾经的总角之交后虽天各一方,再见仍是比肩齐声。”
“现在想来,真是如梦如幻。”
张志仁咬牙道:“这一切,还要拜徐家主所赐。”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白兄骤逢巨变之时人已成年,可我却不过总角年岁,这些年来所受之苦未必就比白兄差上多少。”
白天宇点点头,对徐元来说道:“你已知晓前因后果,交代你的遗言吧。”
徐元来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件事,那个刺伤了你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瞧着她怎么有些像白初晨……”
白天宇猛地大喝道:“住口!你也配提我姐姐的名字么!”
徐元来见白天宇反应这般大,忽然诡异地笑了笑,用怪异的口吻说道:“白天宇,我想往后的日子里,会有麻烦找上你的。”
“既然如此,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星云剑已洞穿了徐元来的喉咙。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存留着一抹诡异的笑。
欧阳明朗见白天宇杀了徐元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已欠了白天宇一条命。
白天宇拔出星云剑,剑尖上一滴鲜血滚落。
白家的星云剑,终于以鲜血洗刷了白家的仇恨。
仇虽报了,可白天宇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快乐的感觉。
那些逝去的亲人们,终究不可能再回来。
心神激荡间,白天宇一口内息运转不畅,竟猛地咳嗽起来。
张志仁疑惑地道声:“白兄?”
白天宇摇摇头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