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杨戬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辰耀，可惜他没有丫鬟，不然他也想来个富家子弟爱上贴身丫鬟的故事，不过他可能会被许佳宁打死。

李辰耀很是落寞：“她长得很漂亮，一直在照顾我的起居，我喜欢她，但我不能娶她。”

“喜欢为什么不能娶呢？”

也许是酒有些醒了，李辰耀说话明显和醉酒时有些不同：“对她对我都不好，我们门不当户不对，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我在书中从未读到过这种亲事最后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从未。”

“书上不一定都是对的。”

李辰耀摇了摇头，否定了杨戬的看法：“书不会错的。”

“我读书少，可能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我要说给你听，我从来不觉得书上的都是对的，书上说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我不认为一个人要因为他的出生来决定自己的未来，至少不应该。

“再者，便是你所说的结婚要门当户对，可是我认为结婚的前提应该是彼此喜欢而不是什么门当户对。”

李辰耀沉默了，看着眼前的新交的朋友，他笑了，像是一个疯子，先是小声的“盒盒盒盒”，过了一会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怎么了？”杨戬在一旁弱弱地问道。

李辰耀停止了狂笑，擦了擦因为大笑而挤出的泪水：“你说得对，但也并非是书亦不是写书之人的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是这个国家、是整个天下。来，杨兄，我再敬你一杯。”

看着举着专门装满酒水的杯子的李辰耀，杨戬赶忙制止道：“你酒刚醒，可不能再喝了。”

“无妨，酒并没有让我失去理智，甚至我从未如今天这般清醒过。”李辰耀喝光了手中的酒。紧接着他又续满了一杯，继续说道，

“我此生之前很少出门，每日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读书，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样，但从书中所知，或许早已是破烂不堪。我本以为世人皆醉，没想到仍有像李兄这般的清醒之人。”

杨戬有些不知所云，但还是听懂了一些话，比如李辰耀说他每日都在自己的屋子里，读书二字自然是进不得杨戬的耳朵的，不禁问道：“你不用去上私塾吗？”

“不用。”

仿佛天塌了一般，这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在杨戬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杨戬原先还以为李辰耀也是逃学跑出来的，结果最终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当坏学生。

“怎么，李兄今日要上学？”

杨戬捂住了胸口，感觉有些隐隐作痛，咬牙切齿的盯着李辰耀，颇像一只被人逆着毛摸了的猫。

“不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杨戬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哦。”

杨戬看了看天，估摸着到了要放学的时间，便找掌柜的结了账。与李辰耀分别后，杨戬便迅速向学堂跑去。

终于在先生刚要下课时赶到了。

杨戬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紧闭的门，可还是被先生发现了：“去哪了？”

像浑身触电了一般，杨戬低着头径直走到了先生面前，伸出手心：“对不起，先生。”

先生先是让其他学生放学回家，然后将戒尺举过头顶，猛地挥下，杨戬见状紧闭双眼，站在门口等着杨戬的许佳宁也莫名紧张一下，但先生最后却只是轻轻地将戒尺放在了杨戬的手上。

“杨戬，你本性不坏，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我知道你不好读书，所以从不抽查你背诵什么的，但如今你知错也认错却不改错，这是为人的问题，是为师教育的失败。”

说着便举着用力在杨戬手心上打了一下，随后又猛地打了自己手心一下，继续说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也不知道武安王为何要将你送于我这，我从未奢求过荣华富贵，也不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名声，我只希望我的学生日后能成为一个好人。如今的世道不算差，但也绝算不上是好的，我这一辈子是无法改变什么了，但我希望我的学生能让这个世道变得更好，当然也包括你——杨戬。”

先生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居庙堂之高是活着，处江湖之远也是活着，开心就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是智，尽力就行；舍生取义为国当流传千古，明哲保身为己亦无可厚非，听心便是。”

杨戬不懂先生的意思，却是在老老实实的默记于心。等到先生又是长叹一口气后，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昨夜风鸣院中草，竟不眠。怒起与草辩，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