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夜里,宋清羽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潜进祠堂,把主案香炉旁的正常香支与娘亲灵位旁掺了安息香的香支作了交换。
这两种香表面相差无几,但是有心人定是可以分辨的。
果然今天自己作势去取主案旁那掺杂了安息香的香支,孙氏果然就按捺不住蹦出来阻止她,给孙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诅咒宋家列祖列宗。
随着众人回到大厅,接下来就应该敬茶了,南宫泱儿端着茶碗,端端正正跪在父亲和孙氏面前。
宋老爷看着羽儿的面容,虽然不同于以往,但是依旧乖巧可人,依旧是他最心疼的女儿,喝着羽儿敬的茶,满心的欣慰。
而孙氏就不一样了,如今这南宫泱儿跪在自己面前,是折磨她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怎对得起自己受的委屈。
这么想着,孙氏在接茶碗的时候,手一抖,几滴茶水就溅落在自己手上,烫的她嗷的叫起来:
“烫死了我了!你个笨丫头,连杯茶都端不好,怎么治病救人?玉璃百姓都会被你害死的!”
茶水只是有点烫而已,毕竟这是孙氏自己的丫鬟沏的茶,怎么敢沏滚烫的茶给主母喝。
宋清羽眉头微皱,心生一计,她把这碗茶全数倾倒在自己左手,趁着手还未泛红依旧白皙的时候,抬起来给众人看:
“茶水本就不烫,义母何必为难”说完,用宽袖掩住双手,面上一副莹莹欲泣的模样。
果然,父亲发怒了:“大好的日子,你作什么妖!一点主母的仪度都没有。”
就连宋清汐都看不过去:“母亲,快让妹妹起来吧。”
“再有下一次,就让萱姨娘管家吧。”宋老爷确实是生气,羽儿好容易才回来,孙氏这个蠢的竟然容不下她。
孙氏有点懵,她还没做什么呢,这主母的位置怎么都受到了威胁,连汐儿都不帮她。
那茶水,老爷先喝的,老爷明明就知道茶水很烫,老爷这是在包庇一个外来的医女?
被点名的萱姨娘,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清羽,若有所思,这个医女,对自己倒是够狠,只是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实在是没必要。
孙氏就是嘴欠,又吃不得亏的性子,忍她一下,孙氏也不会死抓不放的,到底是年轻气盛。
萱姨娘这样想着,道理是没错,但是她并不知道安息香的事情,更不知道南宫泱儿就是宋清羽。
回到雪凌阁,打开密室给师兄换了药,清羽才顾得上处理手上的烫伤。
她不后悔烫伤自己,给孙氏一个教训,让她不要在她跟前蹦跶,受点伤也可,何况她宋清羽受这点伤约等于没受伤。
萧夜枫受伤后的第三天,宋清羽估计师兄该醒了,所以这次煎药的时候,特意放了好些珍贵的人参灵芝什么的给师兄补充元气。
可当宋清羽端着熬好的药汁回到暗室的时候,暗室空空如也,干干净净,连血迹都没有一点。望着像是从没有人来过的暗室,清羽心头有淡淡的酸涩和失落。
想起在玄医谷的日子,笑容又浮上脸庞。
那时候,她还是个粉粉软软的小女孩,而萧师兄也只是个半大小子。经常带着她以采药的名义在野外疯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每次玩疯了把紫澜婆婆气的跳脚的时候,都是萧师兄替她受罚。
若是。。。若是娘亲没有突然病重,她也许不会那么早回到宋家。
若不是回到宋家意外救了太子,就不会进入太子府当医女又成了太子的义妹。也就不会认识苗云寒,更不会有那么凄惨的下场。
若不是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也许她会和师兄一辈子都那么逍遥自在。
可是回不去的终是回不去了。想着想着,眼眶溢满酸涩的眼泪,清羽眨眨眼,努力憋回去。
低头看着这一碗浓缩了各种珍贵药材的药汁有些为难。病人用不上了,若是就这么倒掉,苏果老头要是知道自己这么暴殄天物又该吹胡子瞪眼爬树跳海了。
清羽闭了闭眼,一仰脖,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下去,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补补被蛊虫噬咬的血肉还是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清羽一直让阿福暗地里盯着孙氏。
父亲身边的心腹小厮阿福,之前得父亲的吩咐,随时听泱儿小姐的安排。
于是这天孙氏要出门,阿福跑来雪凌阁送信,说孙氏乘家里唯一的马车要去吉祥客栈。
宋清羽听了,直觉孙氏此次出门一定与安息香和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