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在江面迎敌的宋船数量太少，很快被冲散，金军以为大宋无人，打算直接登陆。

南泊立在船头，等待出击的命令，他们像头准备捕食的老虎，已经锁定目标。

金军踏着水花，往岸上奔来，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不是散乱的宋军，而是整装待发，盛气凌人的宋军，他们大吃一惊，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将领时俊一马当先，杀入敌军中，随后北来也跟上脚步，宋军吼声震天，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助威的民众，气势上已经完全赢了金军。

金军战船在不断靠岸，船上冲下一波波金军，他们像蚂蚁般拍到宋军的人肉长城上。

长江这一条白丝带，瞬间被绷紧，就像此时南泊的心情。

南泊听见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想像得到无数蚊虫围绕在身边的样子，心里发毛——人数太悬殊了！

“船长！”

南泊被打断思维，忙用手抹掉细汗，回头一看，水手们都在安静等待着出击命令。

幻觉。

南泊知道，他这些天经常出现幻觉。他曾在金人的马刀下死里逃生，士兵们在他面前死亡的一幕幕总是不断出现，他们令他惧怕战争，而又是一股信念令他重回战场。

微光在江面被折射，使每个水手眼里闪闪发光，长江透明，延伸到远方，连接天地。

江风拂过南泊的胸膛，他的心脏在沸腾，他抽出佩剑，横在半空，将阳光切断，折返回到江面，此时的江面光影陆离，十分迷人。

长剑在风中挺直，象征着脊梁一般。

“士兵们，杨帆，杀敌！”

......

长江被一艘艘战船覆盖住了，在宋舰突袭金军后是这样的。

金军被两面突然出现的宋军战船惊呆了，一时间混乱一片，但他们人数众多，击溃一波又来一波，反击十分迅速。

岸上的金军已经崩溃，宋军像打了鸡血似得追进江里砍杀金军，使金军大为恐慌，他们一路南下，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宋军。

金军不识水性，一落水就是拔了牙的老虎。

金军从岸上被逼回江面还有北岸，宋军将神臂弓搬了出来，可怕的箭头瞬间贯穿金军数人的身体，江面还有岸上的金军抱头鼠窜，同时，又传来火炮的巨大声响，使江面乱作一团，无数金船被击毁，落水叫喊声不绝。

长江落血，天空的留白消失，剩下一抹抹残阳，映云惨淡。

太阳躲避了这场战争，天空迅速暗下。

本来金军在炮火中还能冲击，如果对面宋军已经山穷水尽的话。

然而一股逃兵们敲鼓摇旗进入了战场，金军误认为是援军。

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群逃兵是被虞允文组织起来的，本是从江北败退下来，躲避金军锋芒。

宋军一方其实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他们人数太少，如果金军再继续冲击下去，用士兵生命来填也抵挡不住。

见宋军援军到来，金军果断撤退，快得令人惊讶。

看着金人落荒而逃，狼狈地驾船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北来虚脱得躺倒地上，他已经是第三次返回战场，才将金军击退，这场胜利是多么艰难。

北来再次凝望天空，他想到了父母，还有那个书生，他想起书生的那个眼神，现在他深刻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虞彬父啊......”

宋军战船入港，众人一片欢腾。

火光照亮黑夜，南北两岸灯火通明，但北岸被阴云所笼罩，金军受挫，夜里不会在发动进攻。

南泊靠在船舷，对着长江喃喃：“那个书生真的只是个书生吗......哈哈......颜面扫地啊！”

黑暗在拥抱长江，江面游伐着几艘宋军战船，像是守夜人，守护长江的宁静。微风阵阵，火光点点，在今后的岁月里，这片大江将与几个帝国的命运紧紧相连。

......

夜里，军营的氛围十分热闹，肯定是打了胜仗的缘故，可东进却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一般。

东进握着长矛，在帅帐附近巡逻。帅帐就是一切诡异的中心，里面的氛围冷淡得东进想远离。

他们的真正主帅并未到任，现在接管的是一位书生，在成功击退金军后他迅速召集会议，计划下一步行动。

让气氛凝固的是虞大人所说的一句话，他打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