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书攥起薄薄的书本,“奴婢谢过先生。”
她吸了吸鼻子。
书上的墨迹很新,像是昨夜挑灯重新抄写的。
高湛笑了,“这里没有旁的贵人,姑娘无需自称奴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半晌,江书:“好。”
她抹了抹眼眶,自己也觉得自己没出息。
人家不过是把她当成个人,她就感动得眼眶发酸。
可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又过了两日,流花醒了。
据说,她一醒来就哭着,满口的“世子不要怪江姐姐”、“江姐姐,放过小姐吧!”、“要打就打奴婢!”
她那日被抬走得早些,没听到高湛等人为江书作证的那些话。
还明里暗里地一口咬定是江书做的。
万吟儿更是反复发热,始终退不下去。昏迷之际,口中念得都是,“求求你,放过我”。
一主一仆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怕万吟儿烧坏了身子,也忧心为何她总也清醒不过来,幕亓一隔一会儿便要去叫医生。
大水褪去,营地里这几日发热腹泻的人不少,大夫本来就忙。
被幕亓一缠得不行。
大夫:“老朽系乡野村医,医术不精,实是不明为何这位小姐病情一直反复,恐耽误了小姐的病,至损伤玉体。不若……世子还是着人把小姐送回武安侯府,让府医救治吧。”
幕亓一听进去了。
吟儿身子素来就弱,怎么经得起这反复高热的折腾?怕要落下病根……
幕亓一:“随安,安排人下去,送表小姐回……”
“不、不……我不要回……不要回西北……”
一道细弱声音传来。
幕亓一惊喜低头。“吟儿,你、你醒了!”
万吟儿好似从噩梦中醒来的一般,满眼的惊惶,“阿一、阿一哥哥……”
随安领着从人一起,送走了医生。
屋里单剩下幕亓一和吟儿。
吟儿:“阿一哥哥可是要把我送走?”她眼眸一垂,无限的委屈,“大夫人已为我和流花安排了尼姑庵,在西北那边,我……”
“什么?!我娘她怎可如此?!”
万吟儿抬头,满脸惊慌失措,“阿一哥哥不知道?我、我以为是……以为是阿一哥哥因为江姑娘的事,早厌弃了我。我才答应了大夫人……”
一点薄怒染上幕亓一脸颊。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江书,“这些,你为何不说?”
江书抿唇。
这些话若是从她口中说出,幕亓一又岂会相信?
出了这等事,万吟儿晕着,流花也昏迷不醒,发起了高烧。
作为和事件唯一有关系的人,江书即便是洗清了嫌疑,也还是被关了起来。
等万吟儿、流花醒了再说。
她被关在营地西北角的杂物间里,屋子不算太脏,一日三餐也有人给送。
自从来了营地,她一直蛮忙碌碌。现在骤然闲了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其间,幕亓一来看了她一次,“关你也为了护着你,也是依大盛律。你莫要怨恨。”
“奴婢不怨。”
两人隔着木板说话,看不到彼此脸上神情。
听着江书声音淡淡的,幕亓一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你可需要什么东西,我着人给你送来。”
“奴婢没什么需要的。”
幕亓一又问了几句吃得好不好,晚上冷不冷。
江书一一回答。
一切都好,没什么要的,多谢世子关怀,奴婢不敢怨怼。
问来问去,都是这句话。
气得幕亓一拂袖而去。
第二日,门板外传来怯怯的声音,“姐姐,你饿不饿啊?”
江书一愣,随即想起这声音就是那日替她说话的小姑娘。
“姐姐不饿。”她顿了顿,“前几天,谢谢你。”
“不用谢。”小姑娘奶声奶气,“宝儿说得是真话,先生说,我们都应该说真话。”
被洪水冲毁的村落村风开明,女孩子也可以去学堂。
宝儿口中的先生,就是高湛。
江书:“宝儿做得好,宝儿真勇敢。”
虽然看不见,江书凭声音都能想象得到,小姑娘挺着胸膛,骄傲的模样。
“宝儿怕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