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因。
对于这件事,李含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道:“奇怪,竟有此事?我王当时颇为犹豫,没有下定决心,但还是将贵使礼送出境了才是。”
“可孙秀却说,是河间王将其传首洛阳,该做何解?”
“孙秀奸诈小人,撒谎成性,怎可相信?他还说河北大胜成都王,河南大胜殿下,不也是谎言吗?”
李含矢口否认道:“必是他半路拦下了使者,想往我王泼污水罢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司马冏继续咄咄逼人:“那在座的就有夏侯奭的二兄,他身上有夏侯奭的血书。李世容,你敢当众立誓说,你率军杀夏侯奭,当真是为国平乱吗?”
话音刚落,夏侯奭的二兄夏侯博就站了起来,当众怒视李含。他怀中的夏侯奭血书,正是夏侯奭的绝笔,夏侯奭在绢帛上自述勤王经过,控诉被征西军司围攻屠杀的惨状,更是怒斥河间王不忠不孝。这可谓是司马冏精心准备的舆论杀招,为的就是在此刻打消李含及其背后司马颙的威风。
李含面色不变,说道:“此事已经过去多久,我早就在大将军与骠骑将军面前说清楚了,他们都认可的事,大司马今日却如此颠倒黑白,这是要逼反忠臣吗?”
他随即一手指天,朗声道:“我李含向天立誓,若我杀害忠良,必死于万箭之下!”
如此问心无愧地发言,自然叫司马冏无话可说。一时间,场面上的氛围颇为紧张,八佾舞舞罢,舞女们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跳下去。一旁的董艾用竹箸敲打玉盏,缓和气氛道:“看什么?继续跳你们的!”
等音乐再度响起来后,董艾又看向李含,笑言道:“何必说得这么激动呢?我们还是谈些近事吧。”
“我听说,河间王殿下,未经过朝廷允许,私自安排了一名梁州刺史,好像是叫许雄吧,占据了汉中,又派都护衙博,进占了梓潼,并且接管了葭萌关、白水关、阳安关、剑阁,可有此事?”
李含道:“益州氐寇猖獗,已然在进攻成都,我王忧心社稷,这才派兵解围。这不过是上个月的消息。事急从权,我此次过来,就是顺带向朝廷禀告此事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座的幕僚对李含都不得不带点钦佩了,他真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放松,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占。
但董艾要的就是这个态度,他道:“这么说来,河间王出兵,是因为勤于王事咯?”
李含道:“正是如此。”
“正好!”董艾一拍手,对一旁的司马冏说道:“大司马,氐寇肆虐如此,确实不可小觑,为了避免再酿成齐万年那样的大祸,我们应该倾尽全力,及早出手才是。”
“这些时日,刘长史已在洛阳齐聚了五万兵马,为的就是讨平巴蜀。但我想来,此去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还是应该和征西军司合作为好。”
“李长史,麻烦您给河间王写一封信,就说,我们希望征西军司再出三万兵马,由刘长史统领合军,讨平流寇,如何?”
李含闻言愕然,以他的智谋,如何看不出自己着了道?
司马冏这是打算借征讨巴蜀叛乱为理由,令心腹刘沈出兵,用朝廷大义,趁机夺取部分征西军司的兵马。等他们讨平李特,占据巴蜀,那还可以在南方威胁关中。到时候,司马冏从洛阳、巴蜀、秦陇三个方向连成一片,对关中形成了一道铁幕般的包围网,征西军司便陷入死地了!
李含本想拒绝,可此前的姿态已经架在了这里,怎能收回呢?
但他当真有急智,借低首喝酒的时间,他稍稍调理情绪,便想出应对之法。继而装作闷闷不乐的神情,说道:“这是臣子的本份,自该如此。”
司马冏等人大笑,都道李含落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已经无可奈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