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王后,突然离去呢?又为什么,河间王不推举自己为宰辅,而要推举成都王呢?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真相只有一个:齐王跋扈日久,有不臣之心。,w′u+x?i¢a+n+g′l`i-.,c¢o!m`这使得长沙王忍无可忍,便向天子暗地弹劾,获得了这封密诏。同时,长沙王联络了亲兄弟成都王,获得同意后,这才将密诏交给李含,令河间王发兵洛阳。
这便是最高明的舆论宣传,李含虽没有宣传一字,但人们仅凭自己猜测,就能将一切发展都顺理成章地推演出来。而且这还是有先例的,当年汉献帝的衣带诏,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齐王是曹操,长沙王是董承,成都王是袁绍,河间王是刘备,这不是全对上了么?
如此一来,此事便闹得沸沸扬扬,使得齐王、长沙王、成都王皆卷入舆论风波中,而河间王经此事件,终于洗脱了赵王残党的出身,成为了忠君爱国的头号忠臣。
设计中唯一的破绽,可能就是李含在离开长沙王府的那一刻钟。如果司马乂能及早反应,将其抓获斩首,李含的计策就无从发挥了。
可米已成炊,现在的事态已经激化,无法改变了。
在李含的设计之下,现在刘羡面临的最大问题,已经不是该如何重获兵权了。司马冏在收到表文后,必然会猜忌司马乂,继而影响到整个长沙王一党。以自己为首的这些长沙王党羽们,到底该采取何种手段,才能在接下来的风波中活下去呢?
这一点不止是刘羡看出来了,刘琨、陆云等人也看出来了,他们面面相觑,皆露出担忧神色,刘琨问道:“怀冲,今晚的大司马府议事,你要不要称病不去?”
不用怀疑,这一夜的议事,大司马府必然会向司马乂等人发难。到时会是什么结果,谁也说不好。所以刘琨的意思是,不妨在家中称病避祸。
但刘羡略一沉吟,便摇首否定道:“不,现在大司马本来就对我们心存疑虑,我若是称病不去,岂不是更显得心中有鬼了吗?到那时反而猜忌更深,误会更大,直接派人来杀,莫非我们逃得掉吗?”
“还是要去,敢去,才说明无愧于心。”
这么说着,刘羡下定了决心。等到黄昏将至的时候,用过晚膳,换上朝服,他令幕僚们不得妄动,都留在府内,专门等他的消息。
出府门上车的时候,正好撞见司马乂也从府邸内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肩上的压力,随即佯作无事地笑笑,各自往大司马府乘车驶去。
等刘羡和司马乂抵达大司马府时,宽大的街道上已停满了车马,下车的官僚们在府门前相互打着招呼,并焦躁地进行议论着,显然都在猜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但等他们看见刘羡和司马乂走过来,顿时露出见了鬼般的神色,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议论,低着头纷纷往府内走,唯恐被人说成是长沙王一党。
几经沉浮,刘羡对此早就看得淡了。人本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如果不是相交甚笃,人相敬相爱,相害相怨,都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能对此淡然处之,恰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基本素质。
但当他回头打量司马乂时,却不免讶异发现,这位长沙王的情绪并不稳定。他面沉如水,握紧双拳,呼吸稍显纷乱,似乎胸含怨忿。
他主动对刘羡提起道:“真叫我想起了当年,五兄遇害的那天,众人也是这般反应吧。”
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司马乂又对刘羡道:“这世道真是残忍,别说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了。就连兄弟手足,也没有几个可信。府君你说,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很显然,面对司马颖的忽然背叛,司马乂遭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打击。他虽有一腔安邦定国的抱负,却连亲兄弟的支持都难以得到,这如何不令人气馁呢?刘羡又想起一年前的事,当司马蕤谋反案事发时,司马冏也一样,整个人瘫倒在席案上,露出他从未见过的颓然神态。他们似乎都没有想过,权力的负担到底会有多么沉重吧。
刘羡对司马乂笑了笑,说道:“殿下,活着的意思很简单,活着就是希望。人死如灯灭,只有活着,才能看见好事发生。”
司马乂闻言一愣,他本是含恨发言,不料刘羡竟表现得如此从容。他的笑容如同明月,安静又明亮地普照江河,令司马乂胸中的些许浮躁散去了。这使得他暂时放下了仇恨,回忆起了自己肩头的责任:他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儿子,他不能放任司马氏的基业就此沦丧。
但司马乂这般想,却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