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墨仲卿身披银甲,自孙策处领兵五千,军容整肃,旌旗猎猎,浩浩荡荡地往广陵郡赶去。其身旁并肩而行之人,正是虎将太史慈。
“仲卿将军,”太史慈的言语间带着几分深思:“子义斗胆一问,我军方才途经仪征县,何不先拿下此城以作调度,而是何故舍弃坦途,偏选这幽僻小径?”
“子义能想到借仪征为基,稳固后方,再图进取,有此高见,足以称得上是智勇双全的良将了。”
墨焱神色淡然,缓缓答道:
“仪征县不过是三里之城,五里之郭,若想拿它何其简单。只是仪征县离广陵郡治所太近,若是直接攻城,容易打草惊蛇,让敌将有所准备。”
“广陵郡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若是敌军提前在各处关隘设防,我军至少要和他们耗上几个月。我军此行,意在江都,非一城一池之得失。我打算行一步险招,直指江都心腹之地,趁敌不备,拿下广陵郡。”
太史慈当即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
话音尚未全然消散于风中,墨焱已沉声发布军令,全军瞬间紧绷如弦,戒备森严。
太史慈凝神远眺,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踉跄而来,后面跟着数十名铁面无私的官兵,紧紧追赶,相隔百米,太史慈也能看见他们眼神中的惊恐与无助。
“那些人是流民?广陵郡位于东海之滨,近年来风调雨顺,哪里来的那么多流民?”
墨焱冷笑一声,他熟读三国志,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广陵郡究竟经历了什么。
督管广陵郡的乃是下邳国国相笮融,负责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的漕运。然而,笮融此人生性残暴,喜好杀戮,于是在自己治下的土地上随意屠戮百姓,坐取三郡的运输利益充塞自己的府库。
初平四年,曹操率军进攻徐州,徐州一带动荡不安,笮融则率领男女万口、马匹三千,逃往广陵郡。广陵太守赵昱素知笮融为人,不忍看他祸害百姓,因此带兵抵御,却被笮融所杀。笮融贪图广陵郡的资货,于是放纵士兵大肆抢掠。
墨焱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究竟影响了多少历史,但看眼前这群官兵残暴的模样,墨焱猜测,此时的广陵太守一定还是笮融。
“子义,那群人不是流民,而是江都城内的普通百姓。”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急不可耐地追问:
“若真是如此,何以见得他们身着褴褛,形同漂泊之众?莫非其中另有隐情?这群官兵又为何要将广陵郡的百姓赶到其他地方去?”
墨焱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广陵之地,太守笮融,此人性情暴戾,嗜财如命,更兼好杀成性,偏又信奉佛法,真乃世间一大讽刺。我料想,他之所以将广陵郡的百姓驱逐出城,无外乎是为了聚敛民脂民膏,以满足他那无尽的贪欲。”
想到这里,墨焱心中灵光一闪,随即沉稳地发号施令:
“子义,你速领精锐弓骑兵一百人,于半途设伏,务必干净利落地截杀那群官兵,同时留下两三个活口,我要亲自从他们口中询问城中之事。”
“笮融此番驱民之举,背后或许有什么重大图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太史慈遵命!”
太史慈身披银甲,踏风而出,领麾下精锐,宛若林中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那群毫无警觉的官兵。随着一声低沉的啸音划破夜空,太史慈的箭矢犹如流星追月,带着凛冽的杀意,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数名官兵的防护。
官兵们惊慌失措,阵脚大乱。方才还冲着那群流民耀武扬威的他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变得比蝼蚁更弱小。
而太史慈则如同战神附体,穿梭于战阵之间,每一次拉弓放箭,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其势不可挡,令人胆寒。
最终,当最后一名官兵也倒下时,太史慈轻轻一跃,从硝烟中走出,手中轻松地提着一名已被制服的敌人,步伐稳健地回到了墨焱的身旁。
“诸位英雄好汉,手下留情!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但求一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人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双脚一着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如捣蒜般连连向墨焱磕去。墨焱微微一笑,问道:
“你们若是能老实交代,笮融为何将城内百姓驱赶出城,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生路。”
“这个······”
官兵的面色瞬息万变,笮融的冷酷无情,他心知肚明,一旦泄露了那不可言说的秘密,等待他的必将是扒皮抽骨、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