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历历在目,许雾永远对他微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浮现在眼前。
但是这双眼睛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周珩缓缓收紧握着小夜灯的手,心里忽然有些发涩。
他闭了闭眼睛,深呼出几口气。
强行把心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情绪抽离出去,拉开抽屉,将许雾给他的小夜灯连带那封信一并锁进抽屉里。
拿过苏芊芊送给他的小夜灯放在床头。
他喜欢的人是苏芊芊,他在乎的人也是苏芊芊。
许雾送的东西,他当时不屑于用,现在也不会再用。
周珩起身走向浴室。
他的幽闭恐惧症经过十几年的治疗和刻意规避,发作的几率早就微乎其微。
上次被困电梯让他原本控制很好的病情彻底爆发,让他封存在脑海深处埋藏得死死的记忆全部冲破时空呼啸而至。
他仿佛又回到了刚被从小黑屋里救出来的那段日子。
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就算艰难入睡,也很快被噩梦缠身。
锋利的匕首就抵在喉管上,他浑身上下被粗糙结实的尼龙绳捆着,手腕脚腕早就磨破了皮,血把绳子染成红色。
他被绑匪钳制在怀里,绑匪说话喷出的恶臭味道和口水,尽数落在他的脸上。
他不敢哭,也不敢动。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匕首往他的肉里刺进去一点,划开他的皮肤,血丝从里面流出来。
再往里一点,就会直接割破他的脖子。
他害怕地看着跟他和绑匪有一段距离的父亲。
父亲擦着额头上的汗,竭尽全力安抚绑匪:“你要的钱我已经全部打进你给我的账户上了,可以把儿子还给我了吗?”
绑匪突然发狂:“你放屁!你们根本就没有把钱打进来,你们还报了警!我要杀了你儿子!我要杀了你儿子!”
枪声和匕首声同时响起。
周珩感觉自己脖子一凉,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子弹擦过耳朵把身旁的绑匪一枪爆头,脑浆炸在他的脸上。
他呆呆地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脖子,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