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也是情绪一下上来了,他想,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全说了好,这样,以后先生至少不用独自承受那么多。
他眼眶通红,深呼吸一口气道:“小姐,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都是事实。先生回国,也是为了调查他父母的死因,根本就不是为了江家那点儿财产。”
“陈素……呵。”
常远冷笑一声,像是提起这个名字都觉得脏。
“她霸占了先生亲生亲生父母的财产,把先生丢到M国,私下里派杀手去害先生,最后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拿那点养恩说话,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心能黑成这样?”
沈时晏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低着眸,没什么情绪泄露出来。
但他知道,她已经快紧绷到了极限。
他沉声,“江逸臣,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不姓江的?”
“没出国的时候。”
常远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脚走到一个柜子边,拉开,从里面翻了一个文件袋出来,“先生应该是无意间听到了江远航和陈素的谈话,就偷偷去做了鉴定。”
“陈素不是说先生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么?”
他讥讽的嗤笑道:“那是先生去质问她,她一时慌了神,自己摔下去的。”
从那以后,江逸臣就开始默默调查一些东西,知道得越多,越发现江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江逸臣最初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想离开江家,过自己的生活。
但陈素做贼心虚,三番几次的找他。
人在慌乱的情况下,总是会不经意间暴露出很多东西,比如……钟鸣和时暖的死都不是意外。
江逸臣不想再和江家纠缠,提出出国。
陈素嘴上答应,却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她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中下,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定时炸弹,把江家炸得什么都不剩。
常远被拉近回忆里,眼神深不见底。
“她怎么会知道,先生是真的没打算做什么的,是真的没有。”
他虽然内心纠结,但也知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父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他也没有别的亲人,由江远航和陈素打理那些资产,也是应该的。
江楠静静听他说着,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能说出话来。
沈时晏不动声色的握紧她的手,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江逸臣查了这么久,查到害他父母的凶手了吗?”
“没有。”
常远摇头,视线转向墙上。
“所有证据都证明,当年的两场车祸源于意外,没有新的线索。”
沈时晏眉心紧拧,深深的眉眼仿佛漂浮着一层迷雾。他嗯了一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江逸臣,剩下的之后再说。”
常远隐约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也能看出江楠情绪很差。
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在暗室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
“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江楠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儿头绪来。
沈时晏沉声说:“去警局。他们那边能调出各个路口的监控,至少可以知道江逸臣是主动离开还是被动离开,说不定能顺势找到他。”
常远点头,“好。”
路上,沈时晏又试着打了几次江逸臣的手机。
无一例外,关机。
江楠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场景只剩下一片残影,就像那些她不了解的过去,不了解的人。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很重要。
没有钱,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法运载,想做的事情也没办法达成,钱是生存的重要工具。
但工具,始终只是工具,不是吗?
怎么会比人重要?
她从小到大结束的素质教育和道德教育,仿佛在这短短的两天,经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路无言到警局,从办公室出来的警察就是刚才去取证的一个,看到他们稍微有些意外,“江小姐,我刚准备给你们打电话,怎么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江楠摇摇头,“反正也没什么事,辛苦你们了。有发现吗?”
“江先生确实是自己出去的。”
警察领着他们往里走,到电脑边调出相关画面,“这里是小区出来的路口,江先生从这里出来,上了这辆出租车。”
画面里的男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