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府。种雪还回过头,看着张明远离去的方向,依依不舍。这时,那戴斗笠的黄衣人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又路过种师道府邸,渐行渐远,偷偷跟在张明远和费无极身后,若即若离。
走在京兆府长安城街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难免有小孩追逐打闹,张明远和费无极见小家伙乱跑碰到了自己,也只能摇摇头,付之一笑。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店铺人满为患,二人喜笑颜开,决意再走一走,逛一逛。毕竟进城一番,也算大开眼界了。机会难得,流连忘返,可见一斑。久居终南山,下山走一遭也算经风雨、见世面了。数日住在种府,只顾交友攀亲,饮宴快活,即便跟随种浩、种溪在城里逛了逛也是走马观花,不曾细细领略古城风韵。故而离开种府,自当自由自在,好好逛上一逛。
这京兆府最为称道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长安城,毕竟汉唐都定都于此。此处有不少外国人士。他们也素闻长安城的名头,自然不会错过,尽皆前来拜谒,以表敬意。那长安城的黎民百姓见到许多异域人士,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汉唐长安城的确名扬天下。如今在大宋虽说凋敝很多年了,但作为抵御西夏的边庭重镇,眼下在慢慢恢复元气。有了异域商旅,做买卖的便多了,街市熙熙攘攘,不在话下。张明远和费无极读了许多汉唐的史书,故而对长安城情有独钟。
张明远回忆唐朝,不觉饱含深情道:“记得史书上说,大唐长安举世闻名。如今在我大宋虽已不是天子脚下,可毕竟是前朝旧都,风华犹存。”费无极道:“那是自然,所谓‘长安百万家。’如何不令人感慨万千。”张明远道:“这大唐长安在当年的确天下无敌,由外郭城、皇城、宫城、禁苑、坊市组成。包括大明宫、西内苑、东内苑,颇具规模。”说到这里又气道:“可惜的是,大唐末年,那朱温实在可恶,把长安拆毁,真是败家子。此贼可恶之极,人人得而诛之,也难解心头之恨!如若能找到他的墓地,想必世人定会将其付之一炬,拍手称快。”
费无极也一脸不悦,冷笑道:“谁说不是,据说长安城完全按照《易经》而作,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对列的栩栩如生。好端端一座城池偏偏毁于藩镇割据那帮五大三粗的武夫手里,实在可惜。”不觉握了握拳头。“风水学也是道家的一门学问,师父那日还与我们谈论,师弟可还记得么?”张明远想起李长安那日的几句话,便笑了笑。
“当然记得,占卜术也是眼下我大宋许多人谋生的手段之一。对于长安这般首府都城,风水讲究自然十分要紧。营建都城乃是国之大事,非同小可。所谓‘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天人合一,天人感应自然就显得尤为重要。”费无极摇头晃脑,娓娓道来。
张明远见状,扑哧一笑,也照猫画虎,摇头晃脑之际,喋喋不休,不紧不慢道:“师父说,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建邦设都,必稽玄象。就拿这长安来说,宫城、皇城、外郭平行排列,以宫城比北极星。以为天中;以皇城百官衙署比紫徽垣;外郭城比群星。因此唐人诗曰:‘开国维东井,城池起北辰’,便是这般布局的真实写照。据北而立,面南而治,乃是儒学之思。”说话间喜笑颜开,惹得路人捂嘴在笑。几个小姑娘也乐个不住,尽皆对他指指点点。原来张明远边说边迈着八字步,还摇头晃脑,左摇右晃。
费无极自然不甘示弱,更是喋喋不休,笑道:“这风水学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之说,有其名必有其实,在这京兆府长安城就淋漓尽致了。玄武门之变说的就是唐朝时长安太极宫北门李世民登基大宝的故事,那玄武门对应‘坎’卦,八卦中‘坎’又是‘陷’之意。如此说来,不谋而合。由此可见,命名大有讲究也大有学问。”说话间扬起袖子,手舞足蹈。
“李世民虽说是一代英明神武的帝王,可他夺取帝位并不光彩。把他父亲架空,把他弟弟杀害。说他六亲不认都不为过。”张明远道。费无极道:“此事实在没法评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张明远纳闷之余问道:“长安作为古都那么久,为何我大宋没在此处建都?”
费无极若有所思道:“我看了许多唐朝诗歌,又读到唐末黄巢的诗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此时此刻就颇多感慨。按理说来,关中长期以来都是历朝历代的粮仓,八百里秦川沃野遍地。且不说地势险要,有我终南山作为天然屏障。又靠近西北,养马、屯兵,相当优越。反观如今我大宋东京,四面平川,若有外敌袭来,断了水道,围点打援,包围国都易如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