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掷地有声:“你们不必争执,还是我去。”起身就走,示意众人静候佳音,眼神却离不开费无天,走了几步,还站在原地。
扁头道:“好吧,反正当前的终南山,你说了算。俺恭敬不如从命好了。”阿长也火上浇油,调侃道:“掌门人说了算。”拱手见礼。
张明远摇摇头,笑道:“又开玩笑,岂不编排于我?”
费无天对张明远叮嘱道:“明远,我想见无极最后一面,千万带他前来。”说话间,慢慢闭上眼睛。
张明远见费无天老泪纵横,不觉热泪盈眶,叹道:“放心,放心。”
阿长催促张明远,又近前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叫道:“”
快去,呆头呆脑,别墨迹了,人命关天。扁头催促道:“快去,快去,这里有俺们!放心好了。”招了招手。
费无天又睁开眼睛,急道:“告诉无极,我有话说,很重要。”又叮嘱再三,神情恍惚,气喘吁吁,咳嗽不觉,花白胡须被泪水粘结。
张明远急道:“费叔叔,要挺住!”回过头来看费无天这般模样。不觉忧心忡忡,马上跑了出去,只一眨眼功夫。
张明远走在终南山上,果然不容易找到费无极,不知这小子哪里去了。莫非扁头真知道,张明远为了不耽误,果然找扁头,结果扁头挠了挠后脑勺说方才开玩笑而已。阿长马上埋怨扁头,又闯祸了。这玩笑开的实在有失庄重!张明远、扁头、阿长匆匆忙忙分头去找。
折腾了很久,结果还是被张明远找到了。原来费无极就在山门旁边的花圃里,他藏在牡丹花丛里,躺在地上,睁着眼睛,仰望天空。
在漫山遍野寻找了一遍,气喘吁吁之际,看着费无极,张明远寻思,要用善意谎言才好,就道:“你爹恐怕不行了,他让我对你说,他有句话很重要,希望你听他亲口说。”气喘吁吁,站在原地。
费无极惊了一激灵,耸了耸肩,依然躺着,也不起身,眨了眨眼睛,没好气道:“我爹?我也有爹?开什么玩笑。”
张明远依然叹道:“他要把青城山掌门人传给你,还有武功绝学。他这也算将功补过,还望你原谅他。他希望临终前见你一面。”随即也躺了下来,靠着费无极。二人如此,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小时候。
大嘴正好路过花圃,听到声音,便走了过来,见到张明远和费无极,便问张明远是何缘故,张明远说了方才之事,大嘴便推心置腹的劝费无极一番:“无极,听师叔的话!你不需要师叔我开导你什么,你总是能说会道。人世间的道理你如此聪明过人,岂能不知?明远比我更了解你,相信明远会给你一个好想法。你师父的遗愿很明白,有三件大事:其一,你要结婚生子;其二,你要父子相认;其三,继承青城山掌门人。这就是你师父那天晚上要对你说的,只是来不及对你说就走了。你即便做不到全部,好歹也要做两件,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好了。”费无极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含泪,目光呆滞。
张明远道:“无极,师叔最疼你,你要听话。”
费无极不觉泪光点点,长叹一声,缓缓道:“结婚生子,以后看造化了。父子相认,既然是师父遗愿,我自然听从。至于做青城山掌门人之事,再从长计议好了。”
大嘴欣慰之至,马上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好了,果然明白事理。你们两个接着说,师叔歇息去了。”随即慢慢走了。
众人看去,大嘴果然一下子老了许多,精气神也大不如前。
张明远、费无极马上回礼道:“师叔慢走!”大嘴转过身来,捋了捋花白胡须,喜笑颜开。
次日,夜深人静,众人都睡着了,费无极到了费无天病榻处,一进去,费无极就目瞪口呆,费无天居然一夜白发苍苍,而且胡须也似雪飘飞。没曾料想,昨晚吃饭还见费无天一头乌发,今晚却这般模样,可见一夜忧思,好生了得。
费无极目无表情之际,淡淡的问道:“你好些了吗?”
费无天神思恍惚,满脸泪痕随即坐了起来,慢慢穿上鞋子,马上勉勉强强,站起身来,叹道:“无极,你来了,无极!”
费无极见状紧锁眉头,心中不安,缓缓问道:“你为何一夜白发?”又仔细瞧了瞧。
费无天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知何故,上了年纪,不足为奇。”来到圆桌跟前,颤颤巍巍给费无极倒茶,茶水洒在桌子上,滴答滴答,淌在地上,吧嗒作响。
“身体要紧,吃些何首乌,想必会好。”费无极扶着费无天坐下,拿帕子擦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