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响不绝于耳。
进门之前夏檀还特意拿出一块儿帕子递给钟苑:“殿下,蒙着面吧,里面到处都是病人,您别染了病情,出来一趟再生个病忒不值当。”
明明钟苑的年纪比夏檀还要大一些,可现在夏檀的言行举止倒像是钟苑的姐姐似的。
没办法,为了不让夏檀再继续唠叨,钟苑只能用帕子蒙着面。
这间医馆不大,但里面的病人着实不少,医馆里的伙计以为钟苑她们也是来看病的,就随手指了个方向:“这会儿人多,大夫看不过来,你们两个先去那边等着去。”
钟苑应了一声走开,但却没有往他指的那边去,而是趁着那个伙计不注意直接掀开帘子去了后面。
这里就比前面安静多了,因为住的都是一些病情较为严重的病人,他们都是家里没人照顾花了钱住在这里由大夫亲自照料的。
夏檀在身后拉了钟苑一把:“殿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钟苑没有过多解释,言简意赅道:“找人。”
走廊上摆放着很多简易的木床,这些木床上或躺着垂垂老矣的老人,或是安静的妇人,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眼神无辜被病痛折磨的孩子。
钟苑的视线一个个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长褂的男人身上。
成顺手里捧着一碗粥,跪在病床前,正殷切恳求床上的老人:“娘,您多少吃一点吧,不吃身体怎么扛得住呢?”
老妇人把头扭开,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给我滚!你这个不孝子!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成顺被推得坐在地上,手里的粥也洒了一地。
老妇人的眼睛里明显看出还是有几分不忍的,但最后还是咬咬牙狠下心背对着他面墙躺着。
成顺的声音有些嘶哑:“娘,您就为我考虑考虑,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没有您从今往后我在这世上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您怎么忍心?”
“我怎么不忍心?那家人害死你爹,你不找他们拼命就算了竟然还为他们卖命!我们家是穷,可我们要穷的有骨气!你想要荣华富贵你自己去求,反正这个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老妇人越说越气:“你也不用想着法儿的给我治病了,你那些脏钱我用都不想用,既然活着没法儿报仇,我只盼着死了,死了之后化成厉鬼去找他们报复!”
夏檀见钟苑一直盯着那边,奇怪的问:“殿下,那就是您要找的人吗?”
钟苑点点头:“我们先去一旁等着吧。”
成顺是侯府的管家,前世沈聪娶了她之后因为有了林湘湘所以就总是不着家,她又因为怀有身孕,导致情绪异常低落每天都郁郁寡欢,是成顺一直开导她,还总寻摸些新鲜玩意儿来给她解闷儿。
成顺为人憨厚老实,也是当时侯府内除了夏檀之外唯一真的打心眼儿里尊敬她把她当侯府夫人对她好的人。
但他其实也很不幸,他爹之前也是侯府的下人,不过因为一件小事不小心冲撞了林湘湘就被沈聪命人给活活打死,那时候他也想过要报仇,但是他娘病重需要钱治病,报了仇是一时痛快了,但是他娘没人照顾可就得活活病死了。
所以成顺一番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报仇,也不是说完全放弃,至少在他娘的病好之前还不能报仇。
这些都是成顺有一次喝多了之后自言自语被钟苑无意见听到的。
她记得沈聪的确大发雷霆处死过一个下人,只是他给自己的解释是那人偷窃了侯府的东西出去卖,具体情由他不肯多说钟苑也没有细问。
而那时候的种种于今日看来不过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犯傻的证据罢了。
成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母亲吃饭,照现在这种情形来看,估摸着还得个一阵子。
屋檐下有两个空出来的小凳子,钟苑跟夏檀一人一个两个人托腮百无聊赖的等着。
“二牛,这是今天的药,赶紧吃了!”
医馆的伙计把药端到走廊上躺着的一个男孩儿面前,把药碗放在地上对他嘱咐着。
那个叫二牛的孩子睁开眼睛看了伙计一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