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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限度如此

来之先生一天没有卸任,那他就还是系主任。骆平阳为啥去年就急吼吼地提出要报考本系的研究生,就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一大帮老头子纷纷退休的退休,住院的住院,甚至有的连医院也住不了,直接去了八宝山,系里的氛围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后任们学术和行政能力如何,主要是担当没有了。

你再怎么具备什么条件,人家就是扔一张纸出来,这是规定。

就他妈的!

从心里说,骆平阳对来之先生的敬爱无论怎么说都不过分,可今天急了啊!再磨叽几天,想找先生讨个说法,你也无济于事了。后任哪有高兴替前任擦屁股的?是他亲爹也不行啊!

来之先生气结,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容易才说上话:“我说什么了吗?你个小家伙!”

骆平阳一愣。好像是哈,自己没怎么给老先生说话的机会。草率了,不,是自己莽撞了,莽张飞的那个莽。刚才还要拉扯老先生的衣袖的,防止老头儿直接跑路。

于是呐呐道:“您的意思是?”还想跟老头儿讲讲理呢,比如什么北大的传统,什么是北大的学术氛围之类的。什么对民族文化的忠诚,对学术与教师的敬重,以极为宽容的学术心态、以深邃的学术远见,重视对新生力量的培养,什么什么的。结果没用上。是自己太紧张了?

不对啊,刚才老先生的眼神难道不是嫌弃自己吗?不是要溜号儿?

哦,可能是看错了。

年轻。浮躁。唉,自己果断要检讨。

季先生气笑了:“考啊,必须考。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古典文献学和古代文学专业,都考,有一个考不过,你都别想读研了。明天,就明天吧,袁行霈老师和张兴根主任(中文系办公室主任)负责给你考试。”一指门外,“还不走啊?等着吃饭啊?”

其实季先生本人是个严肃的人。

今天被骆平阳一闹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也挺好玩的。当然主要是他老人家也不会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哦,其中也有之前就接过小家伙来信七搞八搞的原因。毕竟,小孩子是爱学的,治学态度也算扎实,毛糙一点儿,冲动一点儿,算不上大毛病。

骆平阳自己也有过错。如果他这次来报道,奉上一篇像样点的有点分量的论文,也不至于让季先生皱眉。可是他自己心虚啊,光顾上写小说搞钱了,根本没时间不说,现在还欠着债呢。六万多字的《高铁》下部还没动笔呢。

人家《收获》即便是愿意给你发,难道说上部发了,下部还要等几期再发?你以为你是谁?读者的阅读体验太差了,反应稍微激烈一点儿,你以后还想不想过稿儿了?

重要的是,文坛的门面之一,人家《收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三大法宝之一。骆平阳今天是又深刻理解了一次。

没的说。先麻利地滚蛋,然后找吃饭的地方,呃,就是食堂。饭票上印着的,学四食堂,清清楚楚,不是随便哪个食堂都给吃的。当然,大饭厅是都可以去的,而且那里的饭菜最便宜。好像历史系的学生很喜欢去哦。

骆平阳现在不太想去吃最便宜的。北大的食堂都不算贵,干嘛还要最便宜?不要营养的吗?不要长身体的吗?

万一哪天楚春阳,打住。小说里的娘们儿出不来吧,更别说。反正是不能说。

说了就犯错误,还没什么实惠。

哎,话说楚春阳应该就安排在今年考到天大了吧?啧啧,这娘们儿真能跑。

还是去吃饭,吃饱肚子才有劲儿准备明天的考试。

星期天的考试,呵呵,骆平阳就等着那老头儿这一招儿呢。其实,他更想来一个毕业论文答辩,呃,现在还没有毕业论文。那没事儿了。

两个中年男人给一个少年考试,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老师喊来家长,现场给家长看看他家孩子是怎么做作业的。是经常逃作业的差生啊!哈哈!

骆平阳毫不费力地一鼓作气写满了两张试卷儿,对两个中年男人笑了笑,走人。

反正也没说导师就是袁愈庐。至少现在还没宣布结果,骆平阳就装作不知道。

试卷还就是研究生考试的卷子,只不过简略了一下。时间有限嘛,没毛病。

回头看看挂着中文系小木牌的五院门口,站一小会儿,看看里面绿了满墙的爬山虎,还有梦中依稀可见的暮春时节,开在小院门口的紫藤萝。骆平阳怀疑,那是毕业后依依不舍地离开的校友们的思念。

就是不得不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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