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灶上。请的是一个亲戚过来,离这边儿很近,步行五分钟的路,就在筑吉啇家后面一排还是两排的地方住。东西也都买齐了。那个亲戚也说了,因为横竖就一两桌人吃饭,所以不用急着提前一天就准备。明天一大早带个徒弟过来就行了。
然后是陪客和帮忙的。相家来的都是女眷,包括筑小苗,当然媒人何胜利肯定也得来。今儿个再去请一次媒人,自然是骆平阳去请。
陪客的要对应人家女方来的人。一般情况都是女方的姑打头儿,姨衬着,婶子大娘左右坐,嫂子表亲算搭头儿。但具体来几个人,来的都是谁,还得媒人去女方家问清楚了再说。
这边儿的是尽量对应上,但也得根据实际情况。总之,来长辈儿的就由长辈儿的相陪,平辈人就有平辈人接着。如今,已经没有太过复杂的礼数儿了。
这么算下来,帮忙的其实就不用刻意单找了。如果堂嫂身份不高,那就是帮忙的。身份高的,就是陪客。再高,那就不知道了。
当然,是没有高到那个份儿上的。起码,目前来说,喊谁都是骆二娘一嗓子的事儿。
再后,就是烟酒糖茶瓜子点心,以及摆放的器具。这些已经到备下了,也不复杂,更不要求多高档。
最后,要准备给筑小苗和陪同来相家的人等,临走时的红包和伴手礼。
骆刻礼看向了骆平阳,因为之前骆平阳还没怎么说话。到了该给筑小苗多少钱的红包了,自然要听听喜欢作怪的他又会怎么说。
骆平阳轻描淡写地说:“按一般人家儿的数目就是了。咱不富裕,她家也不贵气,不讲我跟小苗俩人的学历,论家底子两家也差不多。没必要装多大的面子,大概齐就行了。”
再小气,骆平阳也已经送了一辆自行车过去,那就不能算寒酸了。所以,席面儿上和枝节上的事儿,差不多也就得了。
给筑小苗的红包,一百块钱。其实是不算少的,当然也不能说很多。要知道,现在一般人家喜事上份子钱,也不过两块三块的。等骆平阳结婚,他大爹家除了拿一条被单子,也就是拿十块钱的排面儿。这已经是最多的了。
骆平阳自己给了老骆七百块钱买砖,剩下还有不到三百,现在也不想多花费了。知道老骆也要攒钱给自己盖房子,打家具,所以骆平阳也不想把老骆给弄得太拮据了。
至于说,筑家来的那些人,嫌弃这边小气什么的,骆平阳觉得可以不必理会。因为他们倒是可以说说在别的地方见过什么样的大方人家儿,又经过多少大气事儿。
老骆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爱犯混的小儿子没有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来。
骆平梅跟老爹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头,表示意会了。骆二娘则是想着明天的事儿,还有什么地方没考虑到,也没觉得有啥不对。
媒人何胜利到了筑吉啇家里,人家也正在商量着。筑吉啇的大儿子筑大安的亲娘病死的早,现在这个媳妇是填房,又生了筑二平和筑大苗筑小苗姐妹俩。这回也是赶在了过年,筑吉啇把朱大安也叫了过来,但大儿媳妇并没跟着一起,因为感觉跟公婆都不亲。
可巧筑吉啇跟他大哥家关系也很僵,所以人家也不会来,筑吉啇也没有去请。
现在家里就筑吉啇两口子,筑大安筑二平,被叫回娘家的筑大苗,还有筑小苗。说的是还有一个堂嫂子,但并不是最亲近的。筑小苗没有姑,一个姨离得很远,说是来不到。然后,筑吉啇就在想着,还要请谁。
何胜利来了后,很直接地说,恁也别七大姑八大姨的去太多了,说是相家,其实两边儿都清楚家底子啥样儿,这就是个意思,随便去几个人算了。好日子是他们俩以后过出来的,不至于这样的事儿上找面子。总不能说因为去了瞧他家不富裕,恁再说这门亲事儿不愿意了吧。
筑吉啇既尴尬,又有点儿轻松了。他正愁着不知道从哪儿找够七八个人呢,不然好像脸面上不怎么好看。这下好了,何胜利这么一说,等于是给了筑吉啇个台阶儿下。
这就好办了。明天,筑大安的媳妇,筑大苗,一个堂嫂,一个堂婶子,还有筑小苗,就这五个人了。因为不是定亲,所以男人都不用去。
腊月二十八。院里搭棚子支大灶,长长的案板架起来,厨师师徒已经开始忙了起来。随后,骆平俊两口子带着俩孩子过来,两个堂嫂,三婶儿也得过来了。说话的说话,帮忙的帮忙。骆平梅跟灶上对接,因为用的食材器具都是她掌握的。还有钱,临时需要买什么,也是从她那儿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