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生
荼京盛已经走上了飞船,准备关门时又回头看了眼祁江,后者抱臂站在楼梯间的门框里,正注意着楼下的动向。
“要一起走吗?”荼京盛问。
祁江却摇了摇头,“不了。我还得去应付单邢呢。”
说完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之前在9星你那个朋友来找过我帮忙,说是你让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相信我,谢了。”
荼京盛最后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走进了飞船。随着舱门关闭,不一会儿飞船就离地起飞。
祁江看着飞船消失在视线中,转身下了楼。
*
片刻后,监狱。
那里正用作暂时关押嫌犯的地方,里面的人多是因反抗不愿屈服而被抓捕,准备接受洗脑和拷问的人。
单邢留下祁江,不单是因为他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绝对服从,更因为他需要他用药物审讯的手段。
因此监狱的大门对于祁江是随时开放的。
祁江走了进去,向转角处的一名警卫借了把枪,而后向着里面的牢房走去。
那里关押的人有些是见识过祁江的审讯手段的,此刻见到他都忍不住呼喊起来,有的人疯了一半扑上去抓住栏杆叫喊,却在祁江对着他举起枪口时恐惧地闭了声。
随着祁江一路走进去,两边的栏杆里不断响起叫喊,最终却都在枪口的威胁下平息下来。
站在外面值守的警卫也知道有些关押人员情绪激动可能会对祁江造成生命威胁,这才同意了让他带着枪进去。
祁江一路行至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在栏杆前缓缓停了下来。
这间牢房与别的不同,里面关押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一头金黄色波浪长发,红色的长裙早已在地上摩擦得脏污不堪,而在她的身边,一个秃顶的男人正无力地靠在墙上,他的头低垂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事实证明是活的。
在听闻祁江停在牢房前的脚步声后,那人缓缓擡起了头。
正是皮甘曳。
旁边的艾洛塔见状忙去搀扶他,而后警觉地转过头看向祁江:“你丶你要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就是来叙叙旧。”祁江对着皮甘曳弯了弯嘴角,眼底却全无笑意。
说话间他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门走了进去,手中的手枪已经上了膛。
祁江在皮甘曳面前蹲下,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好久不见啊。‘总领’。”
艾洛塔见状朝祁江扑过去,伸手就要夺枪。祁江乜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手扳着她的肩,猛地用力将她甩了出去。
艾洛塔本就轻,顿时飞出好远,后背撞在冷硬的墙上,吃痛地惊喘一声,无力地滑落在地。
皮甘曳在这时擡头看向祁江,祁江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
那神色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肯定没有愤怒——看到爱人受伤的愤怒。
祁江冷笑一声,冰冷的枪口抵上皮甘曳的额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还以为见她受伤你多少会有点反应呢,看来是我多想了。但毕竟是和你亲近过的人,我杀了她,总会有所触动吧,哪怕是一点点。”
“皮甘曳啊皮甘曳,真是可惜你无法看着自己挚爱之人死在面前。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啊……”祁江一字一顿,神情却是冷静至极,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害得这么多人流离失所永失所爱,你到底怎么还的起呢!一个人很孤独吧,无依无靠的时候很孤独吧?”
皮甘曳却在这时忽然冲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孤独?难道你就不是一个人?谁不都生来一个人,谁不孤独?”
祁江的眸冷了下来,某个瞬间他仿佛透过面前的虚空看见了几帧不甚清晰的画面,画面中的人正从远处走来,笑着朝他招手。
但很快,那点仅存的画面便随记忆消散,化为乌有,馀下的便是无尽的硝烟与鲜血。
祁江握着枪的手紧了些,食指抵上了扳机。
再次看向皮甘曳时,祁江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语气缓和了下来,笑得温文尔雅:“我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这并不足以偿过你的罪恶,但——”
“砰!”
子弹正中皮甘曳的眉心,他的眼睛来不及闭上,里面的颤动的光就如同烛火般一点点熄灭了。
“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祁江侧了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