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晚安。”他俯身将唇贴在了她的额上,久久不动。
岑心不习惯地将他推开。
他说话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岑心偏开了脸,是一副想要结束谈话的样子。丁克明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可心,需要我提醒你吗?干爹是霍凌宵害死的,他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客厅里,霍凌宵正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杂志,看到她回来,抬眸泛起了温柔:“回来了?饿不饿?”
霍凌宵没有离去的意思,显然她冲完凉,他还要去确认。若放在以往,她一定会大发雷庭。只是今晚,有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她竟忘了要生气,还乖乖地进了浴室。
霍凌宵走过来,摸了摸她的手,再摸了摸她的发,感觉到了上面的热气,总算满意。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吹风机,好像早就准备好要给她吹头发。
“这个……”阿甲挠了挠脑袋,好半天才道,“应该……有吧。”
岑心被蓦然惊住,不敢相信地抬头去看丁克明,“父亲真的这么说的?”就算她是黑帮大小姐,也知道,警方是不可以杀投降之人的。
“我不会跟你一起报仇的!”她道,语气坚定。父亲告诫过她,要不能报仇,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他挺着一口气回来见她的唯一愿望,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全部要求,她不能不顺从!
他的目光柔软,两只瞳孔里,印得满满的只有她的脸。
岑心的唇角微微扬起,是一抹难得的笑。
“我没有!”岑心吼了出来。
他一身灰色西装穿在身上,倒也帅气风流,倜傥非常。只是眼神过于阴诲,给人诡诈奸佞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睛,为他的整体拉了不少分。
丁克明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我以为你是为了对抗霍凌宵才回来的!”
“唉,说了你也不懂,我去买热水袋去了。”良妈烦乱地瞪了一眼阿甲,急匆匆离去。
岑心终于受不住,关了电视上楼。才进房,霍凌宵已经跟了进来。
“霍先生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他那只当年拿枪拿棍,现在拿签合约笔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棱,大材小用却也自得其乐。
一个人在无人之处哭了好久,她才慢慢朝屋里走。
其实,在霍凌宵进帮会之前,两人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若不是归来发现霍凌宵占了三亿,她也不会恨他,更不会挑衅他。
岑心慌乱地转开了脸。丁克明的话不全对,但也并非全错。霍凌宵这些日子对她温柔呵护,她真的蒙生过放弃一切,忘记一切的想法。
“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丁克明率先说话,语气里听不出情感。
吹风机的声音在呼呼地响,温热的风吹在头皮上很是舒服。霍凌宵的动作很轻柔,每一次都会在不弄痛她的情况下撕开那些打结的头发。
岑心怎么也没想到,丁克明会来找自己。
直到吹干最后一缕头发,他才出声。低头时,才发现她竟这么坐着睡着了。
“不是应该,是肯定!他一大早就打电话问我女人痛经该怎么弄,刚刚还买了红糖回来,还让我去多买几个热水袋。一个大男人肯为女人操心这种事,绝对是在乎这个女人,这样子的话,我们家小姐可怎么办?”
“可以洗了。”他道。
岑心头脑混乱地出了医院,直接回了婉居。在意识到东西并不是沈婉冰送的后,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母亲在说她的名字时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总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在一起的男摄影师也是这样,个个都留了一头疯子样的毛糙长发,胡子也留得老长,跟野人无异。相比之下,她反倒正常一点。
岑心没有回应,他已举步从一个新买的热水壶里倒出了红红的液体:“先喝点红糖水,再吃饭。”
就让她沉溺吧,永远享受在他的温柔里,不问前事,不管将来,忘掉一切……
岑心的身子顿时一僵,因为丁克明用这么重的语气来评论这件事情。杀父仇人!
“你当时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能知道多少事?”丁克明挑起了一边嘴角,对她不无失望,“全是霍凌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