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到,丁克明会来找自己。
“霍先生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岑心躲在树后面,听到这些话,原本放在沈婉冰身上的心迅速转向了霍凌宵。他真的是因为在乎自己而做的这一切吗?
霍凌宵没敢叫醒她,指却无意间滑向她的脸,最终定在她的唇角。他的大拇指轻易盖住了她的唇角,她身上的每一个骨头都是小小的。
“我没有!”岑心吼了出来。
他的目光柔软,两只瞳孔里,印得满满的只有她的脸。
良妈回来后,得知红糖水和热水袋是给岑心配备的,一张嘴都笑不拢了。岑心吃完饭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霍凌宵一直坐在她身旁,虽然在看财经杂志,但目光不时会落在她身上。一会儿看看她的热水袋有没有放在腹部,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上有没有不舒服的表情。
岑心没有回应,他已举步从一个新买的热水壶里倒出了红红的液体:“先喝点红糖水,再吃饭。”
今天拍外景,刚吃完中饭就有人告诉她,有人找。她以为是霍凌宵,不想见到的却是他。
若不是归来发现霍凌宵占了三亿,她也不会恨他,更不会挑衅他。
“你要干什么?”脸上的戒备迅速涌起,只是语气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冷硬。
她坐得笔直,两只肩膀没有像平常那样竖起,容易亲近许多。小小的脸,窄窄的额,细细的眉毛,耸起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唇,尖而细的下巴,她脸上的东西都跟小联系起来,小巧到让人生怜。倒是那双眼睛,不论睁着还是闭着,都大大的,睫毛形成好看的圆弧形。
直到吹干最后一缕头发,他才出声。低头时,才发现她竟这么坐着睡着了。
岑心慌乱地转开了脸。丁克明的话不全对,但也并非全错。霍凌宵这些日子对她温柔呵护,她真的蒙生过放弃一切,忘记一切的想法。
“好了。”
他那只当年拿枪拿棍,现在拿签合约笔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棱,大材小用却也自得其乐。
丁克明阴郁的目光已经射到了她身上:“回来有什么打算?”
“你当时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能知道多少事?”丁克明挑起了一边嘴角,对她不无失望,“全是霍凌宵的一面之辞吧,岑心,你对他旧情难忘,所以打算相信他的假话,蒙蔽自己一辈子吗?”
给她买衣服,护肤品,每天接她上下班,给她做红糖水,敷热水袋,调座椅……
岑心抿了抿嘴,遇到故人,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有的故人都只会让她想起不堪的过往,她害怕面对。
岑心默不作声地将红糖水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良妈的话:“一个大男人肯为女人操心这种事,绝对是在乎这个女人。”
“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丁克明率先说话,语气里听不出情感。
这就是在乎吗?她有些不确定,但却根本找不到否定的证据。脑子一片乱腾腾的,她进了屋。
丁克明是父亲的干儿子,她的干兄长,十几岁就在父亲身边呆着,其实算得上半个儿子。在霍凌宵没有进入帮会的时候,他是最受父亲重视,也是父亲最信任的人。
“晚安。”他俯身将唇贴在了她的额上,久久不动。
良妈站在廊下和阿甲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听到。
“父亲是死在霍凌宵手上,但他是黑帮头子,就算没有霍凌宵,只要他的帮派存在一天,警方就不会放过他。所以,被警方剿灭是他的宿命,我们谁都没办法阻挡!”虽然不情愿说出这些话,但这是事实!
岑心在他关掉吹风机的那一刻就醒了,却由着他吻她没有睁眼。她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地喜欢他这样的碰触,那种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感觉,很好!
岑心的唇角微微扬起,是一抹难得的笑。
“可以洗了。”他道。
他一身灰色西装穿在身上,倒也帅气风流,倜傥非常。只是眼神过于阴诲,给人诡诈奸佞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睛,为他的整体拉了不少分。
希望有多深,失望就会有多重,眼泪划过脸庞,这一刻,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个人在无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