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嬷嬷心想,以前公主嫁去蒙古,不也是跟差了辈的男人成婚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且厄音珠大人天纵英才,膝下又没有孩子,没人能越过十二爷去,十二爷也乐意。
倒不如说,十二爷嫩瓜秧子似的,能伺候得了厄音珠大人吗?少不了让她疼着哄着。
如懿攥紧衣袖,终于生出了一些母爱:“不……我是他的额娘,我不能看着他去和亲!”
嬷嬷皱眉道:“什么额娘,他额娘是慧皇贵太妃,你假死出宫时,他在你灵前磕了头,己经了结这份血缘了。”
如懿无法反驳,心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要深思熟虑想出万全之策……只要永璂再等等。
就这样等着等着,等到永璂跟着队伍出了紫禁城,满宫派发了喜饽饽,如懿还没想好办法。
夜深了,如懿拿着分到的那块喜饽饽,孤零零地坐在冷宫的门槛上,愣愣地看着月亮。
突然,她听到一声幽幽的呼唤:“如懿……如懿……”
那声音……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浑身的血液刹那间都凝固了,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手里的喜饽饽滚落在地,如懿猛地起身入屋,来到弘历床边。
“如懿,如懿……”弘历望着她,低声呼唤。
“皇上醒了,”如懿流下眼泪,“你知道吗?我每天侍奉您,手都粗糙了很多。璟瑟她做了女皇帝,还把我们的永璂派科尔沁和亲,对象还是厄音珠……”
她语无伦次地倾诉着,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最后甚至从选秀那天被富察琅嬅夺走了嫡福晋之位说起。
弘历静静听着,脸上不见半分怜惜,嘶哑地骂道:“无能!”
“皇上?”如懿的哭声戛然而止。
弘历的脸上满是她熟悉的鄙夷与不耐,责骂道:“你说你做得成什么事?所有靠近你的人都会变得不幸!如今连永璂都被你害死了!”
如懿猛然摇头:“皇上,我不是的……”
弘历辱骂:“贱人!不要把泪珠子甩我身上。朕和永璂落到如今田地,全是你的错!”
如懿被他劈头劈脑骂懵了:“这怎么能全然怪我!”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嬷嬷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皱眉问道:“李庶人你大半夜自言自语干什么。”
“皇上他醒了!”如懿指着弘历说道。
嬷嬷心中一惊,连忙凑过去细看,却见弘历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分明睡得正香。
她伸手推了推,弘历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依旧是那副失了魂的模样。
如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喃喃道:“不可能……他明明己经清醒了,他还骂了我一顿。”
“我完全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就听到你在自言自语骂人。”嬷嬷没好气道。
但她不敢托大,叫醒了其他人,轮番测试后弘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次日,他们找了两个太医前来看诊,也是一样的结果。
过了几天,嬷嬷又在晚上听到如懿哭着骂人,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悄悄从门缝里往里面瞧。
只见如懿孤身一人坐在床边,对着沉睡的弘历泣不成声,诉说着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不易。
仿佛在听某个人回答,如懿停顿一会儿后,又开始辩解自己都是被人所害,不是故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床上的弘历正在睡觉,自然没有回答过如懿任何问题。
嬷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告诉其他人李庶人终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