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瞥,瞅了眼自己的那双手,无所谓的笑了笑,
“别担心,我没事的,不疼。”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清亮,稍显嘶哑,带着颤音。
萧淮川盯着贾敬弯着上扬的嘴角,或者说,是贾敬方才昏迷疼痛难忍时咬破的唇角。
方才不明显的痕迹,此时都已经殷红出了血,嘴上还说着不疼,声音都打着颤,却还在安慰他。
傻不傻?
贾敬若有所觉,感受到嘴角传来的撕裂刺痛,下意识抿了抿唇,像是想掩盖什么。
他目光下垂,落到萧淮川握着自己的手腕上,只觉得有些烫,不自觉的动了动手腕。
萧淮川叹了口气,顺势松开贾敬的手腕,手拿起旁边挂架上的干净布巾。
“我自己来。”
贾敬说着就要抬胳臂,萧淮川见状眼皮跟着一跳,再次伸手按住了贾敬的手腕,眉头动了动,
“别乱动。”
“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
萧淮川的语气有些沉,
“手到底是怎么伤的?御医说,这是弓箭的弓弦划伤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爆炸又是怎么一回事?”
倒不是萧淮川不顾贾敬昏迷刚醒,就要盘问这些,而是京郊出现流寇作乱,已经让京中人心惶惶,此事非同小可,天丰帝都还等着关于此事的消息,他得先确定贾敬这边的证词。
其实在路上,守备军统领已经向萧淮川汇报了大致事情的来龙去脉。
鲁地的流寇土匪流窜到了京城,就躲藏于西骨山上。
他们也知晓旁边的温泉庄子是京里达官显贵的庄子,便一直盯着,想要捞上一笔,刚巧碰上贾敬过去,将贾敬捉去,想要好好敲诈一笔。
贾敬眨了眨眼睛,将自己先前就已经盘算好的话说给了萧淮川听。
“我就是去温泉庄子,谁知道忽然来了一群山匪,将我捉了去。”
“我挣扎反抗,他们想要用弓弦勒我的脖子,我握住了那弓弦……”
他说的平淡,萧淮川却已经想到了这里面的凶险,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布巾。
这群人,该死。
“至于爆炸……”贾敬观察着萧淮川的神情,“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对这些石矿很是感兴趣,我挖那砂金金珠的时候,还顺带挖了些别的……”
“我就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把那些人全部诈死了。”说着说着还带着些得意。
萧淮川却深呼吸一口气,听贾敬这话,也就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侥幸引爆了,若是失败或者出了其他意外……
贾敬还想说什么,对上萧淮川瞥来的目光,顿住了。
萧淮川平日里多数是温润平和,可若是真这么觉得,那也是真的轻看了这位储君。
贾敬自小跟着萧淮川身后,自然了解萧淮川,知道自己若是再乱动,萧淮川便真的要生气了。
他便只能依着萧淮川,先是拿布巾擦拭了嘴角,又就着萧淮川的手喝了水,最后萧淮川为他的嘴角上了药。
当那温热的指腹沾着白玉膏触碰到贾敬的嘴角时,只有贾敬自己知道,他是怎么忍着没让自己避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热的耳根,不断翕动的睫羽,以及心底的渴望和抑制。
萧淮川随意捡过一旁的布巾,擦拭手上的药膏。
“我的手……”
贾敬垂眸,轻轻问了句,可刚开口又没了声。
萧淮川手上动作一顿,紧接着将手擦干净,将布巾朝铜盆里一扔,抬眼,面色如常,
“没什么大事,好好养着。”
此中凶险,还是不对阿元言明了,他自认为自己方才的神情语气如常,阿元应当不会察觉。
第19章 第 19 章 “你不是最怕喝药的吗?……
贾敬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钻心痛感,深知自己的伤势绝不像萧淮川说的那么轻松,况且这是贾敬自己伤的手,到底什么情况,什么力度,他心里清楚。
但萧淮川的特意隐瞒,贾敬也不愿意拆穿,便顺着萧淮川的话点头,假装自己不知晓。
御医开的止疼汤药煮好后,太监忍冬端了进来。
萧淮川见贾敬那双手,伸手直接接过忍冬手里的汤药,吹了吹,喂给了贾敬。
酸苦中掺杂着腥气的药味遍布口中,贾敬的眉头仅仅在汤药入口时微微蹙起,随后面不改色的一口气闷了这碗药。
待忍冬拿着空碗下去,贾敬才发觉,萧淮川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问道:
“怎么这样看着我?”
萧淮川目光幽深地望着贾敬,刚才为他吹汤药时,他凑近药碗,难掩的苦腥味扑面而来,闻着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