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东锡冷哼一声,随即挥了挥手:“好了,都散了吧!”
“等一下!”赖青衫忽然叫住。
苟东锡回头,冷冷地盯着赖青衫:“你还有什么事吗?”
“东叔,既然我现在是屯长了,那我就得为我们屯争取该得的利益。”
“什么利益?”
赖青衫淡淡地说:“自然是官牛了。”
苟二皮一听就急了:“官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锄田典送来的官牛,是给整个乌蛮村的吧?怎么能说跟我们没关系呢?要不咱们到乡里或者县里理论理论?”
“不是给你们一头官牛了吗?”熊二指着柳师师,愤愤地说,“寡妇师刚刚领了一头官牛!”
“村里一共三个屯,十二头官牛,怎么着我们屯也能分到四头吧?”
“妈的,你得寸进尺是吧?”熊二暴怒地冲上前去,“你还想分到四头?”
熊二一冲上前,身边几个村民立刻跟着一起上前。
第三屯的屯民一见他们的凶相,都不由退了一步,只有赖青衫脚步不移,平静地跟熊二对峙。
贺兰墨站在赖青衫身侧,娇喝道:“你们做什么?想打架吗?”
“小娘们儿,都说你是练家子,你当我怕你?”熊二抡圆了巴掌,就往贺兰墨脸上掴了过去。
贺兰墨一个低头,躲过了那一巴掌,接着反手一个耳光,落在了熊二脸上。
被一个女人打脸,熊二顿时怒了:“草,你区区一个女劳役,你特么狂什么?哥几个,弄她!”
刚才听说赖青衫想要分牛,这些村民早就坐不住了,纷纷涌上前去。
第三屯的屯民看到这种场面,也都面面相觑。
皮大胆一声喝道:“大家都是一个屯的,都愣着做什么?赖哥现在是咱们的屯长,以后要教咱们捕鱼,还要教咱们怎么分辨有毒和没毒的芋头,你们难道要看着他被人打吗?”
薄大虫皱了皱眉,也壮起胆子附和起来:“对,这两年大家受他们的欺凌还不够吗?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也未必怕他们!”
于是第三屯的几个男的,相互看了一眼,都跟着薄大虫站到赖青衫身后。
赖青衫看到他们这种表现,也觉得有些欣慰,是人都是有脾气的,之前两年没少被东武郡来的屯民欺压。
第三屯的怒火早已压不住了!
由于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一向各过各的,但现在有人带领他们,凝聚力就渐渐激发出来了。
熊二看到赖青衫身后站着那么多人,一时犹豫不敢上前,愤然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想造反的是你吧?”赖青衫冷冷地看着熊二,“刚才是谁挑起来的?”
“自然是你挑起来的!你要抢我们的官牛!”
“官牛是你们家的?不是给全村的吗?十二头官牛,每个屯平均分四头,有问题吗?”
皮大胆大声道:“每个屯四头,又没多要你们的,这很公平!”
“没错,很公平!”刘伯在身后弱弱地搭腔。
赖青衫眼神轻描淡写地看向早已沉下一张老脸的苟东锡:“东叔,你刚才说,第三屯这两年收成总是垫底,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吗?是我们第三屯的屯民不够努力吗?原因出在何处,你不清楚吗?”
“就是因为你们不把官牛租给我们!”皮大胆气呼呼地道。
“对,我们要官牛!”第三屯的几个屯民连同劳役都嚷嚷了起来。
苟二皮愤怒地道:“官牛都租出去了,我爹都做好了登记,你现在才来要,晚了!”
老苦头这时走了出来,畏惧地看了苟东锡一眼:“村正,官牛都租出去了吗?你不是说……还有官牛吗?我还给你家送了一篮子的鸡蛋……”
“闭嘴!”苟二皮怒气冲冲,“你什么时候给我家送了鸡蛋?!”
“我明明……”老苦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又开始皱起来了,就像一团抹布,“我挨家挨户凑的鸡蛋……”
苟二皮冷笑道:“谁看到你送鸡蛋了?我爹一向清廉,会收你的鸡蛋?滚一边去!”
第三屯议论纷纷,苟二皮的话,无疑更激怒了众人的情绪。
老苦头挨家挨户凑鸡蛋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很多人还把鸡蛋借给了老苦头。
现在鸡蛋送了,但他们已经没有官牛,把官牛都租给同乡的屯民,这不是把他们当猴子耍吗?
“哪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官牛都租出去了,还收别人鸡蛋!”
“还想低价买我们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