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隆”为名正常,《荀子·劝学》有云,“德隆而尊,义隆而明。1\3·1?t`x~t?.^c+o!m¢”
以“东强”为字也不以为异,这是出自《左传》的“襄公二十九年”,“晋君方明,四军无阙,东强莫如晋。”
两个名字都很正常,但能够施以妙手捏合一处,实在是神来之笔。
夏汉升两人先在甘结状上画押,为李步蟾做担保,夏汉升人面甚广,礼房书吏对他甚为礼遇,没有丝毫刁难,大印一盖,给李步蟾出了院试的结票和考场的浮票。
与府试大同小异,院试的浮票上也有一个堂戳,李步蟾府试第二,仍旧是提堂前号。
想到府试的全员臭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刚判了一个斩监候,这次应该不会重蹈覆辙的。
三人出了府衙,夏汉升笑道,“步蟾,愚兄待会与东强老弟去醉仙楼吃花酒,你年纪还少,就不带你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塞到李步蟾手中,似乎是怕他拒绝,扔下一句话,便拉着齐德隆急急地走了。
“精虫上脑,大橘兄应该不至于啊?”
夏汉升两位帮了大忙,李步蟾还想着好好感谢他们一番,不曾想夏汉升却心急火燎地跑了,生怕李步蟾影响了他拔剑的速度。\w?e\i?q~u\b,o^o-k!.?c,o·m_
李步蟾抬头一望,见前头不远有几株香樟,树冠如华盖一般,将方圆数丈之地,遮掩得严严实实,便走到树荫之下,有些好奇地打开锦囊。
触手滑腻如脂,清凉如水,竟然是一块顶级的羊脂玉牌。
玉牌用的是浅浮雕,月宫中的嫦娥站在桂树之下,裙带飘拂,神态安详,怀中抱着一只金蟾,手持一枝桂花,似欲将桂花授予人间的才子。
玉牌取的是蟾宫折桂。
蟾宫折桂之说,是来自西晋的郤诜,晋武帝让他作一个自我鉴定,他一点都不脸红,以“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自比。
“桂”与“贵”同音,后来蟾宫折桂便用来比喻高中进士,会试之前以此题诗者不胜枚举,像刘禹锡就说“欲折蟾宫一枝桂,任教人说小山幽”。
这块玉牌雕工极为精湛,施刀如运笔,琢玉如作画,嫦娥的脸与手是用圆笔,而衣裙、披肩、腰带则是以方折之笔描绘,方圆兼施,嫦娥飘逸清丽之态生动若神。
在画面的右上方,还题了一首诗,字体微细如尘,需要李步蟾对着阳光,凑近细看才能勉强分辨出来。?k~s¨j/x¢s!.,c′o*m*
“广寒宫阙旧游时,宝蟾天香卷桂旗。
自是嫦娥爱才子,桂花折与最高枝。”
诗的下面是落款,只有两个字,“子冈”。
“咝!”
李步蟾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这位大神,难怪刀如毫发,昆吾刀果然恐怖如斯!
难怪夏汉升跑得飞快,他若是在场,这块玉牌他还真不见得会收,有些太贵重了。
和田玉在明代是以重量计价,依照玉质,一两和田玉需十两到二十两银子。
这块两寸长的玉牌,重约二两,费料需三两,只是玉料便是五十两以上。
料子贵,名家雕工更在料子之上,唐伯虎这样的名家,动笔就是五十两,琢玉的工匠当然不能跟伯虎兄相比,但价钱低了也请不动刀。
以往抄家之时,对官员财产所列清单,精品的和田玉雕,少则五六十两,多则二三百两,当年刘瑾被抄,一件白玉玲珑蟠螭带钩,就被估作百两,这还不是子冈款。
就眼前这块子冈玉牌,一二百两是肯定要的,从前夜的砚台,到之后的廪保,再到眼下的子冈牌,夏汉升没有说半个钱字,却交代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这块玉牌,不止是贵贱的问题,他选了蟾宫折桂这个题材,实在是非常走心。
李步蟾呵呵一笑,这才是世家子弟的做派,跟夏汉升相比,夏文升那就是个老六!
既然人家真心要送,那自己也就真心的收了,没必要矫情。
李步蟾将锦囊收好,往文庙坪走去。
院试的考场,依旧设在文庙坪,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去看看考场的情况。
他算是来早了,考棚还是半成品,也没有几个商贩,坪上有不少匠人在劳作,府衙工房的几个书吏在紧张地指挥,距离府试过去不过两个月,考棚搭了拆,拆了搭,也是拉动了不少鸡滴屁。
这次院试的考棚比起府试,明显小了不少,看起来比安化县试的考棚也大不了多少,上前一问,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