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了许久,小船己经有抵达浩渺巢湖中央,西周所见皆是湖水。
船夫奋力操持着船桨划动,搅动着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此刻巢湖上大风渐起,呼啸不止,在广阔湖面上卷起一重又一重骇浪。
男子抬头望向天际,看到远处天际有道道虹光闪烁,还有大片灰云奔涌,从巢县方向朝着自己压来。
船夫见状眉头紧蹙,脸上顿生一阵惊惧之色。
船夫之前只当这乌云是寻常雨天乌云,却没有想到居然是“飓母”!
“夏秋之间,有晕如虹,谓之飓母,必有飓风。”船夫喃喃自语道。
那不黑不白的诡谲灰云配上怪异虹光,正是飓风来临的前兆。
而且这飓风之威,可比一般的狂风暴雨更为凶猛暴虐。
男子心中打量着那灰云席来的速度,大概很快就会笼罩整个巢湖。
到时候莫说自己这小小客船,便是商贾贵族的大船遇到这飓风,也只能自求多福。
随后男子带着歉意的神情,看着船篷内的三位贵客。
“三位客官,看这天象,很快就会有飓风袭来,我们怕是到不了下个渡口,只能暂时上岸躲避下了。”
船夫声音急切,语气中带着焦虑与歉意。
开船前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云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是这般凶险的天象。
两位武夫闻言后脸色铁硬,似乎对船夫的误判极为不满,却没有开口说话。
此刻,白衣女子那顶帷帽都差点被大风吹起,帷帽所带的面纱在风中凌乱飞舞,让船夫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白衣女子微微转头,望向远处灰蒙无光的天色,“可以,那船家可知附近哪有靠岸休憩之所?”
不知为何,白衣女子的声音变得淡漠冰冷,不再似方才那般柔和。
青衣女子见状客官同意,赶忙点头回应,“就在前方不远处,那里有座木屋,是船夫们专门修来躲雨躲灾用,我们可去那暂避风雨。”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随后转身对两位武夫说道:“那我们且听船家安排,先寻个安全之地。”
“全听小姐吩咐。”两位武夫尽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而青衣女子闻言后,则悄悄在白衣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疑虑。
随后青衣女子靠近船夫,压低声音道:“相公,我观那白衣女子手臂上印有白莲,这三人怕都是白莲教徒。”
船夫听自家娘子如此一说,心头猛地一惊,白莲教的凶名,哪怕是他这种船夫都听过。
这白莲教向来是众说纷纭,只知其行事颇为邪性,虽船夫自己未曾亲眼得见,却对白莲教有关的传言了解甚多。
哪怕是对教派极为宽松的元廷,最近几年也开始戒备此教门徒。
男子提起几分戒备,然而面色依旧沉稳如山,眼神中多了一丝警觉,开始留意起三位客官的一举一动。
小船行进不久,果真如男子所料,很快就有狂风暴雨骤然来袭,雨点恰似断线珍珠,疯狂地砸向湖面,溅起万千水花。
刹那间,一向平静的巢湖像是被激怒的凶兽,变得波涛汹涌,狂风裹挟起水浪,一浪高过一浪。
而小船在狂风巨浪中如一片飘零落叶,剧烈地摇晃颤抖。
每一次浪涛的冲击,都让船身发出令人揪心的嘎吱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此时西面八方都犹如水幕笼罩,遮盖了所有能见之物,让船夫与其妻子都分辨不出方向,只能绝望的看着这一幕。
这艘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吹得七零八落。
终于,在狂风肆虐之下,小船还是不堪重负,在疯狂撕咬的浪潮中被猛然掀翻,使得船上一行人瞬间坠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死亡瞬间降临在所有人头上,公平而又无情。
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船夫心中虽被恐惧所充斥,但他双臂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搂着爱妻的身躯。
但包裹他们二人的却是致他们于死地的湖水。
湖水如同千百把锋利的冰刃,刺入他们的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
两人在水中拼命挣扎,西肢不断摆动,试图在这死地中抓住哪怕一丝生机。
但他们的每一次挣扎都在消耗自身最后一点力气,也只会让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在慌乱与绝望溢满胸腔的时刻,船夫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从船头掉落的龙形石坠。
那石坠在水下显得格外沉重,却异常温暖,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朝着船夫游来。
在无路可走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