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七天
卫东君听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宁方生刚刚那一笑中,充满了轻慢不屑。?*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然后,她又在这份轻慢不屑中,品出了危机。
“我放下了,他就能顺利投胎转世?”
“是。”
卫东君:“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或者我放不下呢?”
宁方生:“那就意味着斩缘失败。”
卫东君:“失败了会如何?”
宁方生一字一句:“卫四爷会魂飞魄散。”
卫东君的脸白成一张纸。
爹不止一次说过,魂飞魄散有两层含义,一层是阳间的说法,指很受惊吓;另一层则是阴间的说法。
据说,人活着有三魂七魄。
死后,魄即散去,唯有魂存,这三魂包括天魂、地魂和人魂。若是连三魂也没了……
卫东君颤着声音问:“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小叔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宁方生:“是。”
卫东君:“可有时间限制?”
宁方生:“阴间一天,阳间七日,枉死城城主给每个需要斩缘的人一天的时间。”
卫东君失声:“你的意思是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七天。”
陈器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七天?疯了吗,够干嘛啊?”
宁方生看着卫东君,眼梢压紧到了极致:“够放手一搏。£?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最后一个字落下,周遭都寂静了。
卫东君被他沉沉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也算彻底明白过来,若有朝一日小叔滑下忘川河,面临两种选择:
一种是呆在忘川河里忍受一千年的折磨;
另一种是求到宁方生这个斩缘人,用七天时间,搏出一个新的来生。
陈器喃喃:“我会选择搏一搏,搏赢了,投胎转世,重新来过;搏输了,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至少没什么痛苦。”
“你呢,卫东君?”
宁方生必须让她亲口说出来:“选择什么?”
卫东君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久到天赐往竹榻这头瞄了三回,才叹了口气道:
“我也选择放手一搏。”
一千年。
太痛苦。
太漫长。
也太寂寞。
这时,陈器一针见血地问:“宁方生,你要卫东君窥梦,能帮到你什么?”
宁方生第一次把目光结结实实地投在陈器的身上。
看什么看?
陈器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兰°?e兰D文?t学 你当爷坐在卫东君身边,是个摆设吗? 十二爷我长得粗,心却细,要不怎么能八字全阳呢。 你休想糊弄我! 面对陈器挑衅的眼神,宁方生只当看不见。 他摇着扇子,缓缓道:“卫四爷不曾婚娶,留下的只是一双父母,两个兄弟,几个侄儿侄女。” 卫东君:“没错。” 宁方生:“如无意外,父母便是对他执念最深的人。” 这话卫东君很是认同:“尤其是我祖母,没有一刻不想着这个小儿子的。” 陈器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卫四爷有发妻,发妻与他恩爱异常,发妻的执念不比父母的浅。” 宁方生:“是。” 卫东君听到这声“是”,不由的暗自庆幸起来,幸好小叔不曾娶妻生子,否则,这世间又多几个伤心人。 “刚刚我们所说的,是大部分的情况,这种情况下的斩缘无需斩缘人出马,卫四爷自己托个梦给爹娘,事情就能解决。” 卫东君又听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所以,斩尘缘这事也有特例?” 宁方生不答反问:“卫东君,何为执念?” 卫东君被他问得一噎,想着自己的境遇,答案浮上来:“执念就是忘不掉,放不下,解不脱。” 宁方生:“一定是情吗?” “当然是情了。” 卫东君很笃定:“父母之情,夫妻之情,手足之情。” 宁方生:“就没有恨吗?” 卫东君:“……” 宁方生:“就没有仇吗?” 卫东君:“……” 宁方生:“就没有悔吗?” 卫东君:“……” 她活了十八年,在蜜罐子里泡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