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屈辱
宁方生问:“什么话?”
“他说……”
何氏停了下:“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s.h′u?q·u?n′d_n¢s..^c,o·m-”
宁方生眼中冰冷锐利的锋芒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一潭深水:“你看到了男人什么样的真面目。”
何氏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忍字头上的那把刀,并非高高悬着,而是早就刺进她的身体里,与她的血肉长在一起。
不去想的时候,会淡忘,一旦再翻起来,便是锥心刺骨的痛。
宁方生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开口:“你无需多说,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何氏露出诧异的目光。
宁方生没有多解释:“他带你去是船舫边,是在某一天的夜里。”
何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宁方生:“那天向小园和房尚友因为另一个船娘,大吵了一架。”
何氏点点头。
宁方生:“房尚友毒打了向小园一顿,并且在她身上发泄一通。”
何氏点点头。
宁方生语气突然变得迟缓,似乎有些不忍心往下说:“然后,你听到了一些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话。”
何氏的眼眶狠狠一酸,迅速背过身去。?y.k*r_s?o~f-t¢..c~o!m+
有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她掏出帕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真是奇怪。
事情发生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为这事掉过一滴眼泪,总觉得不值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仅委屈,而且屈辱透顶。
是的,屈辱透顶。
她下嫁给这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里里外外所有的事,为他的仕途忙前忙后,到头来他却只想休了她。
更屈辱的是,他把夫妻之间最私密的床笫之事,当成他的委屈,去哄一个低贱的船娘。
何氏永远记得她当时听到这话后的感觉,就好像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那刀穿过骨血,直刺进她的心口。
很痛,很怒,很恨。
偏偏她又不能叫,不能喊,只有将满腔的痛,满眼的怒,满腹的恨和血吞咽下去。
宁方生轻声道:“夫人不必难过,这便是人性,人性的本质是利益,夫妻之间也一样。”
何氏猛的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方生。
宁方生避开她的视线,轻描淡写道:“他对向小园也并非真情,那些都是哄骗向小园的话。”
“我知道。°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何氏吸吸鼻子,“所以我忍下了,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宁方生:“可否多问一句那夜的事,夫人是在哪里听到这些混账话的?”
何氏:“是在一个小亭子里,那亭子建在河中,连着河对岸。”
宁方生捏着茶盅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离得那么近,房尚友可曾发现你?”
何氏冷笑一声:“他只顾着和女人颠鸾倒凤,又怎会发现隐在暗处的我。”
什么?
没有发现?
屏风后,卫东君和陈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都是疑惑。
卫东君:既然没有发现,那个场景又如何出现在房尚友的梦里,而且如此真实?
陈器:你问天、问地,就是别问我,我没脑子。
宁方生也察觉到了不对,想了想,道:“你后来和他摊牌了?”
“本来没有打算摊牌……”
何氏目光凉凉:“后来向小园大闹我何家,他依旧在我面前百般狡辩时,我才忍无可忍,将那夜听到的一切摆在了台面上。”
怪不得在房尚友的梦里,卫东君都能看清所有人,唯独那个叫什么谭见的,模糊着一张脸。
原来,那一幕对于房尚友来说,并非他亲身经历,而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
因为何氏是他的枕边人,所以面目清楚。
而谭见……
宁方生问:“房尚友见过谭见这个人吗?”
何氏摇摇头:“我始终没有告诉他,谁陪我去了船舫边,所以他不知道谭见这个人,也没有见过。”
屏风后的两个人,相互对望着吁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
房尚友从未见过谭见,所以面容模糊。
而这一幕,也成为房尚友心里挥之不去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