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回到熊熊燃烧的炉火里头去,回炉重造,再重新锻打一遍,直到他自个儿个儿完全满意了为止,那股子较真儿的劲头,简直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到最后一批铁箭头,也仔仔细细地锻造完成了,时候啊,差不多又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孙康把那些个还带着灼人热浪的铁箭头,一个个地,都扔进了旁边那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盛满了冰凉井水的破瓦盆里头。“呲呲呲——”一阵阵刺耳的、像是水开锅了似的声响,伴随着一大股一大股浓浓的白雾,猛地就从那瓦盆里头蒸腾起来了,那动静,就跟那传说中的龙吟虎啸似的,还挺吓人的。等那呛人的白雾,慢慢悠悠地散得差不多了,十几个闪着森森寒光、瞅着就锋利无比的铁箭头,就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旁边那块有些发黑的旧木板上头了。
那些个箭头,一个个都锋利得吓人,就好像能轻轻松松地,就把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都给割破了似的。陈锋瞅着那些个寒光闪闪的箭头,心里头没来由地就是一颤,脚底下也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三大步,他总觉得,这些个箭头,瞅着就不像是凡品,那上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杀气,让人打心眼儿里头发毛,根本就不敢直视。
“乖乖!这……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啊!这玩意儿,要是射到人身上,那还不得当场就得开膛破肚,一命呜呼了啊!”陈锋在心里头,暗暗地赞叹了一声,佩服得不行,“难怪这村里头,人人都说,他孙康孙铁匠打铁的手艺,那是天底下独一份儿,无人能比!今儿个我陈锋亲眼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老家伙,还真他娘的有两把刷子!”
孙康伸出那只黑乎乎的、沾满了烟灰的手,抹了抹鼻子尖儿上渗出来的那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子,嘴角边儿上,也不自觉地微微往上翘了翘,露出来一个带着几分得意和自豪的笑容。他把那些个刚淬火冷却好的铁箭头,一个一个地,都仔仔细细地安装在了那些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笔直坚硬的木头箭杆上头。他那动作,瞅着挺轻柔的,可又精准无比,生怕因为自个儿个儿的一时疏忽,出了半点儿的差错,糟蹋了这些个好不容易才打出来的宝贝疙瘩。等把所有的箭头都安装完毕之后,他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来那种只有真正的匠人,在完成了自个儿最得意的作品之后,才会有的、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喜悦的笑容。
“嗯,不错不错!这一批箭,打得还算是挺成功的,虽然还算不上是我老孙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吧,可比起那些个样子货,那可是强太多了!用来打打猎,射个兔子野鸡啥的,那绝对是绰绰有余,够你小子使唤的了!”孙康那语气里头,带着一股子不加掩饰的自豪和得意,却又刻意地,保持着那么几分谦虚和低调。这啊,正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老工匠,才会有的那种独特的矜持和风范——毕竟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话可不敢说得太满了,万一哪天碰上个比自个儿更厉害的,那不成笑话了?
“行了,陈锋小子,你自个儿个儿过来验验货吧,瞅瞅还满意不满意?要是有啥不合你心意的地方,趁着家伙什儿都还在,我老孙再给你改改!”孙康冲着陈锋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检查检查,别耽误工夫。
陈锋早就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一听这话,赶紧就凑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堆箭里头,拿起一支瞅着最顺眼的,先是在手里头掂了掂分量,又仔细感受了一下那支箭的平衡感,做得还真不赖!那乌黑锃亮的铁箭头,在从破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底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森森寒芒,瞅着就吓人。他微微使了点儿劲儿,用指尖儿轻轻碰了碰那锋利无比的箭头尖儿,那股子冰凉刺骨的锋利程度,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么锋利的箭头,别说是那些个皮糙肉厚的野猪黑熊了,就算是那刀枪不入的穿山甲的厚厚鳞片,恐怕也能一下子就给射穿了吧!
“我的天爷啊!孙康叔叔,您老人家这手艺,简直……简直是绝了!神了!太他娘的厉害了!”陈锋激动得连连点头,那双眼睛里头,闪烁着的全是惊喜和满意的光芒,他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一个劲儿地夸赞道,“往后啊,我要是再需要打个什么刀啊枪的兵器,那我肯定还来找您老人家!我跟您说,就您老人家这手艺,别说是咱们这十里八村了,就算是那皇宫里头,那些个给皇上老子打东西的御用锻造大师,恐怕啊,也比不上您老人家这手艺的十分之一呢!”
听到陈锋这么不遗余力地、花样百出地吹捧自个儿,孙康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笑容更加明显了,咧开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他那原本就挺拔的胸膛,也不由自主地又挺高了几分,一股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