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该作出决定了。+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叶擎苍沉声道,其他人也都等着他的回答。
陈锋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关无情。
关无情对上陈锋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他瞬间明白了陈锋那无声的决断!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窒息的激动猛地冲上心头!他猛地转向叶擎苍,那双总是冰冷死寂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压抑了太久的火焰,是期盼,是恳切,更是刻骨的仇恨即将得报的炽热!
叶擎苍捋了捋短须,看着关无情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既然陈小子做出了决定,无情……你就去吧。”
“是!父亲!”关无情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嘶哑和激动,重重地抱拳行礼。他双目通红,眼底泛着血丝,那是积压了六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得以宣泄的狂热。
他猛地起身,再次对陈锋拱了拱手,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郑重和感激:“多谢陈兄成全!此恩,无情铭记!”
话音未落,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堂屋,脚下的步子带着一种疾风骤雨般的决绝,朝着关押郑猛的牢房方向走去。
屋内,叶青鸾看着关无情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看*书?君` -无?错_内¨容*她虽然同情郑猛的遭遇,但听过关无情更悲惨的过往,以及郑猛所做下的那些丧尽天良的恶事,心中那份同情早已消散。她只是低声自语:“也许……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叶擎苍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陈锋沉默无言,只是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复杂情绪。
……
待关无情的身影彻底消失,叶擎苍放下茶杯,目光再次落在陈锋身上:“小子,黑风寨的贼首已定。那剩下的山匪,你又作何打算?”
叶擎苍手指敲了敲桌面,将话题转向更实际的层面。“依老夫看,这些亡命之徒,手上沾满无辜百姓的鲜血,不如一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也好安抚饱受山匪之苦的冀州百姓。”
“回侯爷,小子以为,斩草除根固然痛快,但这些贼匪,若能善加利用,或可变废为宝。”陈锋缓缓开口,语气沉稳,“直接杀了他们,固然能大快人心,但却太过浪费了。”
“哦?”叶擎苍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说你的想法。”
陈锋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思路清晰:“其一,这些山匪中,未必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黑风寨以郑猛、周远为首,其中许多喽啰,或为生计所迫,或被裹胁上山,手上未必沾满无辜者的鲜血,直接处死,有失公允,也易让百姓认为朝廷过于酷烈。”
“其二,”他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一次性处死剩余之人,除了泄愤,于国于民有何实际益处?这剩下的百来号人,皆是壮劳力。杀了,无非一堆白骨,还得劳烦官府收拾,于国于民无益。而冀州之地,北邻大元,虎视眈眈。城墙年久失修,烽燧多有残破,防御工事亟待加固。”
叶青鸾听到这里,眼睛微微一亮,忍不住插话道:“陈锋的意思是,让这些山匪……去做苦役?”
“不错。”陈锋看向叶青鸾,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叶青鸾被他看得微微一赧。“小子建议,不若设一个‘改造营’。”
“改造营?”叶擎苍和叶青鸾同时出声,对这个新鲜词感到好奇。
“正是。”陈锋解释道,“将这些降匪收押于营中,统一看管。派兵丁严加看守。然后,让他们去干最苦最累,却又最需要人力的活计!”
他走到墙壁旁,手指在空中虚划:“比如,加固冀州北部边关的城墙烽燧!开凿通往要塞的山道!挖掘护城河!疏通河道以利灌溉!甚至……在合适的地方屯田,为前线提供军粮。”
他看向叶擎苍,眼神明亮:“此乃一举多得之策!其一,让他们用血汗为自己的罪孽赎罪,只要不死,总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其二,省下了朝廷征发民夫徭役的沉重负担,大大减轻了百姓的劳役之苦,百姓必然感念朝廷恩德。其三,这些亟需的防御工事、基础建设得以快速推进,实为增强冀州乃至北境防御的上佳之选!何乐而不为?”
叶擎苍听得频频点头,眉宇间那丝惯有的杀伐之气渐渐被思索和赞赏取代。他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着,显然在认真权衡利弊。
“爹,我觉得陈锋此法甚好!”叶青鸾也兴奋地点点头: